入关
水,乌发散在肩上,只用白布挽了个小结,虽是盈盈弱质,却气质冷如冰霜。
听着声音柔软,没想到竟是个冰雪美人。
守将见这一行三人老弱妇孺,想必也并不是什么叛军余孽。
张家也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令牌为真,即便这三人是假冒的,他也不敢拦着,只能先行放人,再快马加鞭禀报元帅。
他咬牙将令牌与家书交给张婉豫道:“如今世道纷乱,还请姑娘路上小心。”
张婉豫颔首道:“多谢将军。”
哑巴将银粟提上了车,关上车门后朝着守将一抱拳,便驾车进关去了。
他与守将擦肩而过的时候,守将突然瞧见了哑巴腰间的铜牌。
这守将原是京中贵族子弟,这些年在外戍边,当年他在太学中读书的时候,也曾见过张家那位天之骄子张小山。
当年他的身后便跟着一位哑仆。
那哑仆身上便坠着这样一枚铜牌。
难道……
只是那马车已经走远了。
张婉豫将那令牌与家书随手掷在榻上:“北雍铁骑着实悍勇,但愿我们这趟入关,能为剩下的义军做一些事。”
“鹿军师一定会带领大家寻到出路的。”银粟道。
“银粟,给南楚的信送出去了吗?”张婉豫问道。
“姐姐放心,已收到回信了。”银粟犹豫道,“只是南楚魏氏本来和小山伯伯已经结盟,却临阵倒戈,害的伯伯……”
银粟怒道:“我们如何还能信他?”
“魏氏不可信,但是他却有几分用处。”张婉豫道,“他是奴生子,姓魏的奴生子,他的母亲是姑墨人。”
银粟“哦”了一声,陷入沉思,良久才道:“那他也算半个我们关外人了,姑墨亡国得有二十年了吧。”
马车进了关,官道平坦通畅,走了月余,便到了云泾府。
云泾世代是镇国张氏的属地,城门处也无人把手,往来客商络绎不绝,竟是一派盛世景象。
哑巴离开此处也已经有二十年了。
他到了城门口,便下了马,牵着马车行走。
“哑巴叔,你停车让我们下来吧。”银粟扒在窗口上道,“走了一个多月了,闷死了。”
哑巴回头比划道:“大家闺秀,怎能在外随意走动。”
“姑娘是闺秀,我只是个小丫鬟呀。”银粟央求道。
哑巴果断摇摇手。
两人正说着话,一队轻骑举着黑龙旗从街上快速穿过,后面跟着一辆漆黑的马车,左右随从十余人。
张婉豫隔着车窗也看见了。
她道:“黑龙旗现身,车架中的应当是太子萧冕了。他如此轻车简从赶来,想必今日我们正赶上了热闹。”
哑巴点头。
银粟是关外人,对北雍的事不熟悉,问道:“姑娘,什么热闹?”
“张家世代盘踞在云泾,家主坐镇东海,家主之下另设掌家,主管对外事务,领朝廷俸禄,封为镇国公。”张婉豫道。
银粟道:“那这一代的镇国公,不是老家主,反而是掌家张小河。”
张婉豫笑道:“正是。当年是爹爹继承了镇国公之位,他离开北雍后,这位置便传给了叔叔。叔叔膝下二女,并无嗣子,下一代镇国公成了难题,想必太子萧冕正是为此而来。”
银粟瞧着张婉豫腰间的令牌,似是想到了什么。
两人对视一笑。
镇国公府建在云泾城最中央的朱雀大街上,盘踞数里。
哑巴驾车到门前时,果然见方才遇见的马车停在门外,他勒马停车,立即便有守卫前来呵斥。
“此为镇国公府,闲杂人等速速离去!”守卫声如洪钟。
银粟小声道:“不愧是镇国公府,连看大门的都是入道之人。”
哑巴浑身运气,抬脚向前走了一步,那前来的守卫竟抵挡不住连连倒退五步。
“你是何人!”守卫厉声道。
马车打开,银粟从车上跳了下来,走到哑巴身边,对那守卫道:“姑娘驾前,戍卫避十步,你离得太近了。”
此事已惊动了守卫,前后十余人迅速聚集在了马车前。
银粟回身走到马车前,俯身道:“姑娘,咱们到了。”
“好。”张婉豫应道。
哑巴放下脚踏,银粟掀开车帘,张婉豫缓步走下马车,侧身看着镇国公府的门。
守卫倒是没想到破败的马车里竟是这样一位妙龄女子。
张婉豫下车后,哑巴从车厢中拿出了张小山的佩刀柔甲,奉在手上。
银粟道:“我家姑娘那是刀圣张小山之女,前来拜见祖父,你等还不快快通报!”
刀圣当年还不是刀圣,他是雍皇钦定的镇国公,年仅十五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