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冼白指着一个方向说：“我沿着河边一直走下去就行。你不用再送我了。我会把米放到那棵树杈上。”

何皎顺着他的手指，看到下游河边不远处一棵显眼高大的树木。

她说：“河边乱石多，你多注意一点。再见。”

他说：“森林入夜冷，你也多注意点。再见。”

他们就这样话别了。

短暂的相遇，短暂的缘分。

何皎望着他的背影有些离别的感伤，毕竟他是一个多月里唯一接触过的人类。

不过洗衣服的忙碌让她马上把这种伤感冲淡。

她拿着的大木盆下面放着草木灰，上面放着衣服压着，防止草木灰被风吹跑。

现在商城系统经过升级后，使虚拟手表有了时间显示。

何皎一般会在午后两点多洗衣服，因为这时是一天里最热的时候，河水没这么冷。

当然内裤昨晚就清洗好，放到冼白看不到的柴房屋檐下晾晒。

现在早上河水有些冷。

她弄水到衣服里，搓一搓，打算泡到午后再过来洗。

当她起身发现身后传来脚步声，吓了一跳，快速转身，发现对方居然是去而复返的冼白。

“你怎么回来了？是有什么东西忘了拿吗？”她这问话有欣喜，有意外。

冼白站在她身后五米外，垂着头有些丧气，“在帽儿破我可以自由行走，但离开帽儿坡后，我无法离开你二十米外的地方。”

“为什么？这怎么回事？”

初冬的暖阳晒到他的脸上，却无法驱散他的忧愁，“要麻烦你，我很抱歉。小智也是刚知道。它说自己是因你而存在的，所以无法独立于你而存在，无法离开你太远的地方。而我是靠小智活着的人，若小智无法离开你，我也无法离开你。”

这话把何皎吓到：“那岂不是说我若死了，你也要死？我的天，我这是要背负你全部的人生？！”

冼白满脸歉意：“是我对不起你。要给你添麻烦，我很抱歉。不过小智说，等你户口上改名能真正地活着后，这种限制应该会消失。”

何皎蹲下身子，抱着头烦躁道：“不是麻烦不麻烦的问题。是我们两人被困在这里，没有足够的食物过冬。没有食物该怎么办？

我不可能不管你死活。但管了你，我和大黄的食物不够吃，而且到了过年的月份还得养鸡鸭鹅。我的老天，我养不活这么多活物。商城系统目前没有食物可以兑换。”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以前在现代的时候，为什么福利院附近的居民区，会有老奶奶说以前的生活是多么多么的苦，说现代的孩子是多么的幸福。

她当时觉得老奶奶说的是故事，认为那是不真实的，是假的、编的。

“不要怕，我可以吃野菜。”冼白拄着拐杖往坡上爬，行走几步后，在一处绿色植被上坐下，然后拨出一些绿植，拿起来对着何皎笑道：“你看这是野菜马齿苋，拔出来洗干净，焯水后晒干，就可以煮来吃。”

何皎跑过去，拿过他手里的马齿苋，问：“为什么要晒干，不能煮了之后吃吗，为什么不能直接晒，要焯水才晒？”

冼白一边拔马苋菜一边回答：“采摘后马上煮来吃的话，酸唧唧黏糊糊的，有人会觉得好吃，但我个人不喜欢。

不焯水直接生晒的话，很难晒干，这种野菜生命力太顽强了。”

他看何皎拿在手上研究，停顿几秒后说：“我看屋内和篱笆都有竹子，说明附近有竹林。等天气冷一点，竹林里会有冬笋，到时候我们可以挖出来吃冬笋。还有鸡鸭鹅不用担心。小智说葛根的叶，可以捣碎来给它们吃。”

他看何皎脸色转忧为喜，话锋一转：“不过，光靠这些只能是饿不死，吃是吃不饱的，还得入森林找更多的食物。”

“森林？”何皎摇头：“我不敢深入。我一般只敢在边缘地带拾柴火。竹林在后森林下坡的地方，哪里估计是风口，风大得很，吹得鬼哭狼嚎的，我听到都怕。”

“不怕。小智说最多十天，我的双脚就利索了。我可以找到食物的。”

“那太好了。”何皎往上坡方向走，“我去拿篮子下来。”

冼白叫住她：“你别走远。我们距离超过二十米，我身体会很难受。”

等何皎走回来，他解释道：“小智说只有我呆在帽儿坡的坡顶上，你若要离开我二十米，我的身体不会难受；但若我不在帽儿破，我无法离开你二十米，若你离我二十米外，我的身体会很难受。”

何皎蹲下身子摘马齿苋，“那我在这里摘吧。你回到坡顶拿篮子，在上面把篮子丢下了。”

“我先帮你采集一些，再上坡。”

“好。”

两人依计划行动。

等何皎在河里洗好马齿苋装到篮子里扛回来，发现冼白坐在椅子上往水缸里盛水出来洗葛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