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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有一种皮开肉绽的痛。为什么?为什么动脑子动不过她,说心里话也说不过她?
姜半月要绕过岛台:“除了我,你从没让哪个女孩子走进你的世界,从没给过我吃醋的机会。也好……”
偌大的长方形岛台,姜半月顺时针走,余奥也顺时针走,姜半月逆时针走,余奥也逆时针走。
姜半月一跺脚:“你跑什么?”
“你一副吃人不吐骨头的样子。”
“我吃不了你。”
余奥不让步:“你要说,就老老实实站在那儿说。”
“我说到哪了?”姜半月停下脚步。
余奥绷着一根弦:“你说也好。”
“也好,你过去多少年都没让我吃过醋,等于是憋了个大招。”姜半月呼出一口气,“今晚的夜空……真是给了我当头一棒。余奥,你觉得我为什么来你家?”
“因为我威胁你,你不来,我就去你家。”
“你觉得威胁对我有用?”
并不,姜半月是吃软不吃硬的人。
“我就是想来。”姜半月摊牌,“我想来,才来。”
姜半月脚底下又蠢蠢欲动,看余奥又要和她周旋,拼速度、耐力,她样样拼不过他,心生一计,一步迈出去,装作脚底下一滑,摔了下去。她再一抬眼,看余奥已经绕过了半圈岛台,已经到她面前了。
这人也太好骗了……
姜半月狡黠地一笑,余奥再和她拉开距离也是来得及的,但她眼圈一红:“摔是假摔,但磕到小脚趾了,疼是真疼。”
余奥蹲下身:“给我看看。”
“我不,”姜半月扒拉他:“我脚长得不好看。”
“我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没有。”
余奥按捺:“姜半月,你别闹了。”
“你看!我要是早跟你闹,你早烦了。”姜半月从始至终都是讲道理的,“这不是你的错,这就是人性,换我我也烦。”
下一秒,余奥把姜半月打横一抱,放到岛台上:“能停止你对人性的实验了吗?你觉得我这个实验对象很好玩吗?让我分不出实验和现实的真真假假很好玩吗?”
姜半月在岛台的边缘坐好,小腿垂下来:“实验和现实并不冲突。我讨厌郝芝雯,讨厌今晚的夜空,讨厌自己,讨厌吃醋的自己,唯独不讨厌你。”
余奥又要和姜半月拉开距离。
在他为数不多的爱好中,有一项是跳伞。他喜欢从机舱一跃而出后的风噪,让他有一种空白和充盈的矛盾感。他也喜欢开伞后的另一种矛盾感,人既渺小,又将将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姜半月不聒噪,她只是言之凿凿,却和跳伞时的风噪一样让他空白而充盈。
姜半月不让他走,除了拽住他的手臂,还用两条小腿把他锁在了中间:“你别跑了行不行?你辛辛苦苦赚钱买大房子,就是为了跑来跑去吗?”
她没别的意思。
就是想让他在她面前,认认真真听她说话,别走神,别东张西望,别有小动作,就好比老师把不好好听讲的学生,搁在老师眼皮底下是一个意思。
但她这个姿势……
有没有把他当个男人?
余奥的手为了不去到姜半月身上,死死撑在岛台的边缘,把掌心硌出一道印:“我辛辛苦苦赚钱买这个,也可以另作他用。”
“这个?哪个?”
余奥松开一只手,用食指指关节敲了一下黑金色的岛台台面。
如此一来,另作他用是指什么,姜半月也就懂了。
当床……也是绰绰有余的。
两难。姜半月知道了她这个姿势有多引火烧身,但一旦她放开他,他又要躲得远远的了。她少有犹犹豫豫的时候,两条收紧的小腿松了一下,又收紧。余奥拿她的“乱动”一点办法都没有。
就像跳伞时,开伞发生了故障,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长话短说,”这是姜半月两难后的折中:“余狗,五年了,你没变,你还是麻烦的你,就算白思女士站在你这边,白敏女士呢?余大律师呢?他们还是你的大麻烦。更何况,余大律师永远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永远都是。你没变,我也没变,我还是不想惹麻烦的我,所以,我们之间的结果没有变。”
“你只是要换一种方法。”余奥替姜半月把话说完,“过去,你推开我,没有用,你越推开我,我越阴魂不散。你不如赌一把,拉住我,赌我能不能烦了你、厌倦了你。”
姜半月诚诚恳恳:“你觉得我的胜算有多少?”
“不大。”余奥说了假话。
真话是零。
真话是他烦了她、厌倦了她的可能性是零。
“不大?”姜半月对余奥的目光是审视,“也就是有?”
余奥说假话的时候不敢看姜半月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