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河内凶,则移其民于河东’,就是河内发水灾,就把民众转移到河东,”唐识自信满满翻译,“‘移其粟于河内,河东凶亦然’,就是把谷子也一道河内去,河东发水灾也是如此。”
陈格疑惑:“‘凶’是指饥荒,不是指发水灾,‘粟’是指粮食,也不是指谷子。”
“都提到河了当然是发水的,怎么可能是饥荒呀?而且粟就是谷子的意思,反正是翻译都可以的,听我的。”
“偏之毫厘,差之千里。”她默默的说。
本来是小组讨论,结果两个人讨论不出来结果。
“河内遇到饥荒,就把那里的百姓迁移到河东去,把河东的粮食转移到河内,当河东发生灾荒的时候也同样如此。”清楚明晰,尾音不拖不长,有一种深沉的播音质感,从没听过黎恒热说这么长一段的话。
更关键的是黎恒热桌子上空空荡荡的,没有看书,像是边背边翻译一样,中间甚至没有停顿和思考的过程。
“还有意见吗?”
唐识安静如鸡。
陈格愣了愣,语文书立了起来,挡住了她的视线,明显一副拒绝和对面讨论的样子,此时她也沉默下去,只有笔尖刷刷写在纸上的声音。
那本语文书隔的墙窥然不动。
一向不说话会死的李修也察觉到气氛不对,默默把游戏声音调低了,不敢轻易的开口。
黎恒热开口:“陈格同学。”
李修心里哇塞一声,准备好看戏,眼神像探照灯,连手上的游戏都不香了。
黎恒热悠悠下定结论:“你在霸凌我。”
“……”
他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控诉她。
李修八卦的瞟来瞟去,惊奇渴望的眼神像是在说真的吗?
陈格微微挪了挪书页,看着李修,郑重其事的解释:“没有。”
见她压根不想跟自己说话,他捏着书脊,书摇摇晃晃,陈格努力扶稳,两个人竟然能比幼儿园的小朋友还幼稚。
李修笑嘻嘻劝道:“你们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都别往心里去,同学之间还有隔夜仇?”
“没有。”她干巴巴冷硬的把人怼回去。
虽然这不是对自己说的,但是李修头上冒汗,开始代入而头痛了。
黎恒热显然更为淡定从容,十分真诚:“陈格同学向来待人温和友善,一定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情惹她不开心吧,说出来也许是误会呢。”
说个鬼。
她看着李修,无语道:“怎么会因为某些人而让自己不开心呢?如果有人这样想,那一定是他太闲了。”
李修精神焕发,这吵架他真爱看。
被孤立的这位爷还能大言不惭的说:“哦?那你是喜欢我了?”
喜欢?因为不想和他说话就被他误会为害羞?
这可还行!
“不是的,”陈格愤怒的深吸一口气,“我妈不让我和傻子玩。”
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李修弯腰要笑崩溃了,连唐识都低着头想笑。
“卧槽也太好笑了吧。”李修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他们这边的动静连老师都惊动了,旁边四处都有人看过来,陈格有些懊悔,思索自己是不是做错了,说的有点过了。
“我去,一休哥,啥事啊这么好笑?跟哥们分享分享呗!”
李修感觉一痛,立马收敛,轰人:“都滚都滚!”
李修擦擦眼泪,跟黎恒热求饶,表示再也不笑了。
别说被人骂了,就连对黎恒热稍有不满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但此时他反而还挺愉悦,隐隐的暴躁情绪随之烟消云散。
绝!李修竖起大拇指,这心态什么姑娘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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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放学,飘散着一股花香。
陈格抱着书走在夕阳铺撒的大道上,班长他们班的布局不一样,讲台的方向是相反的,黑板上面画着最新主题的黑板报。
徐嘉树朝她招手:“来了?”
他和甘瑾把桌子的格局变动了,围成一个三角形,陈格把书落在桌上。
教室后排的指针一分一秒的走动,发出滴答的声响。
避免让他们回去太晚,她被看着一笔一划写下作业,班长连连夸赞她。等到做完题对完答案,已经快晚上,太阳都要落下。
南三中已经放学,除了他们之外没有别人,但甘瑾感觉好像有人在看他们,她猛地回了头,依旧没有人。
徐嘉树问:“怎么了?”
甘瑾摆手:“没事。”
回家路上公交站旁边,徐嘉树和甘瑾分手道别,漆黑的晚上没人的公交站旁,有人围了上来,察觉到对方的不好意,他推搡起来想要挣脱。
小巷旁边就是垃圾桶。
“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