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本王的人
然而,柳铖安的动作要比他更快。
在那道劲风还未来得及接近木门之时,柳铖安已是抬手一挥,将其中的力道卸去了大半。
而余留下的些许,只是堪堪将那木门斩破了一个洞。
待萧鸣言再起身出去查看时,门后只留下一个倒在地上的食盒,而里面所装的糕点倾泻而出,滚落得一片狼藉。
至于萧鸣言真正想要找的那个人,早已是跑得不见了踪影。
“柳铖安!”萧鸣言不禁黑了脸,他转身踏入大堂,气势汹汹地走到柳铖安面前。
他一忍再忍想要伸手扯住柳铖安衣领的念头,话语之中愤怒之情难以掩饰:“若是本宫的事出了半点差池,你!”
“本王的人,二皇子大可放心。”
柳铖安垂眸,慢条斯理地拂了拂方才因抬手而有些凌乱的衣袖,打断了萧鸣言说了一半的话。
不经意间,余光瞥到那个翻倒在地上的食盒,他不免想到某个惹了麻烦的小狐狸。
真是有趣,居然过来找他了。
柳铖安的嘴角微微上扬,一抹笑意转瞬即逝。
他几乎可以想象,方才在门外,玉眠惊慌失措,狼狈而逃的模样。
“你的人?”
萧鸣言看着柳铖安不急不缓的样子,虽是怒火中烧,但还是找回了几分理智。
“是。”柳铖安点头,并未多做解释。
“好。”萧鸣言身侧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既然是郡王的人,本宫就给这个面子。”
说着,他似是真不在意了此事一般,退了两步,又挂上了那个和煦的笑。
“今日倒是多有叨扰,我这宫里还有些事儿,便先行一步了。”
说完,他一甩袍子,转身向外走去。
靴子踏在地上发出分外沉重的撞击声,柳铖安不禁向萧鸣言离开的方向望去,眯了眯眼。
“木一。”
柳铖安的声音刚落下,一团黑影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迅速地窜了过来。
“主子。”
“过来。”柳铖安冲他招了招手。
木一见状上前倾耳,柳铖安低声吩咐了几句,他便抱了一拳起身要去行事。
“等等。”转眸间望见那个孤零零地摔在门口的食盒,柳铖安顿了顿又说道,“把门口的东西也整理一下,带回去收好。”
木一转身,看见门外那滚得到处都是的桂花糕,身形一滞。
虽是心下极度不解,但奈何是自家主子的命令,还是认命地前去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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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窗轻启,玉足微晃。
玉眠坐在床前,面色有些苍白,她双眸盯着窗外树上的鸟儿,微微发着愣。
陌生的男声,丢下的食盒,都像嗜骨的蚂蚁一般不断地折磨着她的心神。
果然,碰上这头狼就没有好事。
想起方才在竹阁那惊心动魄的场景,玉眠不免在心底忿忿地哀怨。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但玉眠却没有心思去用晚膳,只是含了两块蜜饯,简单洗漱了一番,便转头去柜子里搬出一个百宝箱,在那金银财宝里埋头翻找。
“在这里。”
她小声嘀咕了一句,随即从箱子里抽出了一把小巧玲珑的匕首。
细碎的宝石装饰着柄端,手腕转动,匕首尖端便在灯光之下泛出了寒光。
看得出来,是一把品质极佳的匕首。
玉眠望着,满意地点了点头。
唐延那家伙送来的东西,还算靠谱了一回。
唐延,秦家主母娘家的独苗,也算是玉眠的表兄。
两人在秦家时就关系甚好,每年,唐延去秦家也会送她一些稀奇的小玩意儿。
不过,这些东西在玉眠离开秦家时,就已经被她归进面前的这个小箱子里了。
在情感上,她于这个表兄是有些微妙的,若非今晚特殊情况,她并不想乱用他的东西。
玉眠小心翼翼地合上面前的百宝箱,将它放回原位,接着就躺上了自己那软软的床,开始摆弄刚拿出来的匕首。
睁眼,抬手,出刀,她神色极度认真,练习了无数次。
使用匕首的熟练感逐渐使她安心下来,玉眠紧握着柄端,端详着刀片中自己模糊的面容。
她笑了笑,把匕首藏进了枕边。
预备是为了万一,但如果是她多想了,那最好,希望今晚这把匕首不要有用武之地才是。
玉眠想着,熄了灯,微微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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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鸟鸣声与树枝晃动的声音夹杂在一起,让人心生烦躁。
玉眠紧抓着枕头,侧卧着身子不敢动弹,此时此刻,任何一个细小的动静都能让她的心跳急剧加速。
她甚至可以听见黑暗之中自己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