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姜素素眼睑颤了颤，看着梁深睁开眼睛，缓缓向她走来，好半天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

“说出来就不灵了。”

“不会的。”梁深笃定道。

她抬眸，眸色中有几分疑惑。

梁深道：“风雪终会消融。”

隔天，林乔尔派人来请姜素素，姜素素想起梁深花灯节那天意味不明的话，依言前去赴约。

林乔尔见她过来，忙道：“妹妹，叨扰你了，可我心中实在不安得紧。”

林乔尔接着又道：“京中林家有人今日要来。妹妹，你陪我一起等吧，我这心里实在慌得很。”

姜素素正有此意，想瞧瞧来人。顺势便答应下来。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前厅终于传来动静。

接着丫鬟前来禀告:“夫人，来了来了，老爷让您去门口迎客。”

林乔尔先是很高兴，冷静下来后又多了丝恐惧。

她看向姜素素，邀请道:“不如妹妹跟我一起去吧。横竖你是老爷认的干女儿，也算是自家人。”

姜素素无言以对。她忽然想到她名义上是周知的干女儿，可林乔尔却一个劲叫妹妹，这辈不辈分的，早都乱了。

还要那名义上的做什么？

可她仍旧是微笑着接受了这个邀约，正好她也想去看看京中林家来的究竟是谁。

林乔尔与姜素素相携着一起去门口。

周知早早便到了，看见林乔尔才来，不免抱怨:“怎么这么慢?”

再看到她身旁的姜素素，面上闪过些许不自然。

他是知道姜素素过府的，可却不知竟一直留到现在还未走。

林乔尔这个愚蠢妇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还巴巴将姜素素带过来。

他尚且还未想明白，马蹄声渐渐传来，周府派去接人的马车由远及近，在门口稳稳停下。脚踏板放下，不一会儿一老媪下车，接着下来个通身华丽的贵夫人。

贵夫人保养得宜，面若桃花。她下车后，来到众人面前，周知迎上去。

周知满脸堆笑:“想必您就是林夫人吧?”

贵夫人笑而不语。

一旁老媪道:“这是我们二夫人。”

二夫人?

是了，京中林家是有两房的。

林二夫人看着周知，“想必这位便是周大人吧?”

周知连连点头，“是是是。”

林乔尔上前行礼，“林二夫人好。”

她的黑疤实在太显眼，林二夫人几乎立刻猜到了她的身份。

“哟，这是我大嫂娘家侄女的女儿吧，真是出落得越发水灵了！”

林乔尔的笑容僵了下。

姜素素心想:这林二夫人也不是个好相与的，看着是在夸人，实则句句都在往林乔尔心口戳刀子。不过这种大家族出来的贵夫人有几个是简单的呢。

周知满面笑容，要将林二夫人请进去。

林二夫人道:“不急。”

随后往马车上看过去，“馨儿，下来吧。”

声音刚落，一双白嫩的手掀开门帘，紧接着大约十五六岁的少女款款下车。

她容貌秀美，仪态良好。一看就是大家闺秀。

果然待她到跟前，林二夫人向众人介绍着:“这位是我女儿林馨。”

“馨儿，还不见过周大人及他夫人?”

林馨上前一步，微微行礼，“见过周大人，周夫人。”

周知笑着，“快起来快起来。”

又对林二夫人道:“林夫人，你可真是有福气，女儿长得可真漂亮。”

林二夫人:“哪里哪里，周夫人也很贤惠。”

林乔尔笑容再僵一分。

周知仍旧笑着，略微有些勉强。

“不能比，不能比。我们先进去吧！”

林二夫人笑着说好。

周知带着她们往里走。

下人们自觉站两边，让出路来。

这一让，便让姜素素暴露在人前。她脸上的红印早就消掉，此刻她穿着家常粉红襦裙，未施粉黛，可依旧让人移不开眼去。

林二夫人忽然止住步，看着姜素素幽幽打量。

真没想到小小的扬州竟有这样的绝色美人，竟毫不费力将她的女儿比下去三分。

林二夫人开口问:“这位是……”

周知愣着，不知如何作答。

这时候姜素素的身份显得尤为难以启齿。如果照实说，林二夫人会怎么想他，要是不照实说，日后被她自己查出来后果更不得了。

犹豫一会，周知道:“她是我认的干女儿。”

姜素素恰逢向林二夫人行礼。

干女儿?还认个这么标致的干女儿?周知若没有半点私心，她是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