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忧参半
谢氏闻言真是喜忧参半:“敢问小哥儿,可是今日之事世子查出什么眉目了?”
她想着沈棠多和赵予接触,又怕赵予查出下毒的事真和沈棠相关。虽然她知道沈棠不会办这样的事,但襄王府的人手段不浅,谁知道会不会弄出什么“确凿证据”来?
“不是此事。”止净笑着解释:“是咱们王爷回来了,和世子商量好了,世子想请沈姑娘去王府小住一阵子。沈夫人送了沈姑娘回王府,还得劳烦您回府去给沈姑娘取些换洗衣裳。”
“那还取什么?”谢氏喜出望外:“这街边不就是成衣铺吗?沈棠,下马车,母亲给你买几身衣裳。”
“不用了吧……”沈棠看了看自己,这衣裳不是挺好的?家里的衣裳也都挺好。
她在穿戴上是不怎么挑剔的,毕竟当初在庄子上穿的都是粗布衣裳,回了沈府怎么都比在庄子上好,母亲在这一点上是没有亏待过她的。
关键是她虽然想早点成亲,可一点也不想去襄王府小住啊。
“快来。”谢氏见不得她这没出息的样儿,抓着她手腕便将她往下拉。
止净见状道:“沈夫人,沈姑娘,那属下就先回去复命了。”
“你去吧,有劳你了。”谢氏颇为客气的目送他策马去了:“止净倒是不错。”
“是啊。”沈棠随口附和道:“我觉得他比世子有人情味多了。”
“胡说什么?”谢氏瞪她一眼:“要不是世子的意思,他能对你这么客气友好?世子只不过不善于表达而已。”
沈棠不敢与她分辨,暗暗撇了撇唇,被她拉进成衣铺去了。
*
一刻钟前,襄王府书房。
窗明几净的前后窗开着,就着春日的阳光,室内一片通透。紫铜鎏金狻猊香炉轻烟袅袅,绕过满架子的书,疏淡雅致,安宁祥和。
后壁前剑架上摆着一柄长剑,为这平和的书房带来点点剑拔弩张之意。
“她以后是你的妻子,你不提点她谁来提点她?”襄王一圈络腮胡,体格健壮,站在书案前,垂眸望着赵予,气势汹汹。
赵予坐在书案前,翻着一本书,眼皮也不抬一下,似乎没有听到襄王的话。
“赵予,你二十四了,从前你愿意在边关,我也拦不住你,如今失土收复,你也算功成名就,不想着完婚替赵家传宗接代,你还想如何?”襄王见他这般,更是生气焦急,在屋内来回踱步。
赵予面色淡漠,还是不理会他。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要是对沈棠有什么不满,你就说出来。”襄王又接着道:“实在不成,我就做个忘恩负义之人,豁出去到陛下面前,求陛下收回成命,把你和沈棠的婚事退了,你再另觅妻子人选。”
“你本就忘恩负义。”赵予半晌不开口,一开口就能气死人:“我却不愿做如你这般的小人。”
襄王叫他一句话气的几乎跳脚,连着深呼吸了几口才忍住:“你既不肯退亲,为何又迟迟不肯成婚?”
赵予又不理会他了,修长的手指捏着书页,轻轻翻过。
襄王冷下脸来:“赵予,你再这样不受管教,休怪我无情,我叫你这辈子再见不到她的面,反正她也不想见你!”
“你是何意?”赵予从书中抬起眸子,眼尾微红,向来平静无波的眸底泛出点点怒意。
“何意?”襄王见他终于有了反应,哼了一声:“你不将沈棠接回来好好相处,我就叫你一辈子都见不到她!”
赵予起身一把抽出身后的长剑,架在襄王脖子上,双目赤红,语气冰冷凛冽:“你再说一遍!”
“你若要弑父,尽管下手。”襄王梗着脖子瞪着他,冷笑道:“只是我早已安排好,我若是死了,你此生也休想再见她!”
赵予手里的长剑往前送了送,锋利的剑刃割破了襄王的脖颈。
襄王自来是个人物,被亲儿子如此对待,硬是一声不吭,只是脸红脖子粗的,大概是气的狠了。
“王爷,世子,你们有话好好说!”
襄王的手下廖雄从外头进来,将两人分开了。
他知道这对父子不对付,一直在外面留意着呢。
赵予被廖雄推着后撤时心中还带着怒气,看着襄王的目光一片冰冷,长剑挥出一片剑光。
“王爷,咱们走吧。”廖雄打圆场:“世子爷,人家姑娘等你六年也不容易,于情于理您也该给人家姑娘一些体面,外面那些闲言碎语都说您不想要人家,姑娘家哪里受得住这些话?”
襄王被廖雄拉的往后退了一步,还是对着赵予道:“你既然不想退亲,就该好好对沈棠,将她接来教她些本事,以后嫁过来也好接管王府后宅。”
“好了好了,王爷别说了,世子心里有数。”
廖雄生怕他们又吵起来,拉着襄王往外去了。
赵予在屋子里立了良久,才唤:“止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