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柴
刘小月懒得管顾南了,尽可能地往象毛袜子里可劲儿塞,这是多好的零嘴呀。
顾南笑道:“你先别急,下午还要捡。黄青走的时候又没让我们去砍柴,咱们就继续捡呗。没瞧见有孩子的陈老师都没有藏吗?”
刘小月表情一滞,她跟小米粒这一上午都在硌着脚走路,平白受活罪呀。开玩笑说你们上过大学的就是奸诈。
顾南倒无所谓,只是提醒她这话别当着陈老师面说,兴许人家听着会不舒服。
刘小月表示明白,她又不傻子。
下午顾南四人走远了,不知不觉已经来到看不见雪国城的方向,山下入眼一片淡绿色的冰面。冰面上零星停放着雪源狼拉的长条木板,山脚下那一排石屋,应该就是打渔队的宿舍。
小米粒道:“哟,这石屋不是密闭的呀,会不会透风进去?怎么感觉还没咱们的柴房好?”
陈兰菲关心的是渔民在哪,冰下一定有鱼,他老公吃鱼有瘾,白天不敢提,只敢晚上做梦念叨。
顾南隐约看见地平线上有一圈黑色线条,怀疑打渔队的在那里劳作,好远啊,坐木滑板过去至少也得一个小时。
每天上下班先吹两小时冷风,怪说雷宇受不了。可惜他现在被赶到搬运队,恐怕更受不了,不改变自己迟早是个死字。
陈兰菲说别再继续往山后走了,人家都说北面有猛兽。
顾南却想去看看,她不是一个爱冒险的人,也不知今天是怎么了。道:“别怕,不是有围墙吗。争取把麻袋捡满,回去多给孩子们分点。”
这个理由让陈兰菲无法拒绝,好像这边因没啥人来是比前面容易刨些。
一刻钟后,刘小月禁不住大呼:“天啦,也太多了吧。”
顾南顿时怀疑自己的第六感格外靠谱,以前怎么没这么灵。她凭着感觉往哪走,哪儿就多。不一会儿,最多半小时,麻袋就满了,得两个人抬着。
陈兰菲提议把皮去了,这样能装得更多,争取每人分两斤。她家就能分四斤,烤容易糊,还是炒最好,铸陶锅的大事迫在眉睫。
“行!”刘小月第一个赞成。
四人找了块避风的地方,冒着时不时落下来的鹅毛大雪,哆哆嗦嗦的一顿砸。
刘小月笑得一脸灿烂:“我外婆挣工分吃大锅饭那时候就是这样的吧?”
小米粒笑她:“好像吃肉都没见你这么高兴。”
刘兰菲:“还是有区别,咱们这帮人是古代地主给口饭吃的长工。”说到这里,她手上动作慢了下来,双目无神,感叹不知何时才能结束这种睡猪圈的集体生活。
满满一大袋子,去壳以后的板栗就只剩下三分之一,得抓紧时间,砍柴的队员今天收工一定会很早。黄青中午说那话,显然是晚上不会过来的意思。
顾南道:“两个人捡两个人砸,这样快些。”
大家都同意,四人闷头扫荡,兴奋劲一过发现腰酸得不行,时不时要直起身子活动两下。顾南无意间瞅见淡绿色的冰面上驶来三列雪狼木板车。
其他三人也看见了,长长土褐色象皮毯笼罩的是打渔队员吗?
小米粒说:“嘿,这不跟火车一样啦?还带挡风的。有这法子第一天怎么不给咱们用?”
陈兰菲和顾南没有应和,因为肉眼可见象毛毯之下盖着的人体形明显不对,太过粗壮了。
刘小月发现二人愣神,催道:“还差半袋子,干活了。”说着她突然一声惊叫。
顾南吓得一激灵,正想问怎么了,她结结巴巴地指着前方。
是高高的黑色石围墙,一堵墙就能给她吓成这样?顾南险些笑出声。
焦急万分的刘小月使劲拍一下她胳膊,死闭着嘴巴不敢说话,又大力摇她的身体示意她抬头。
“嚯——”
顾南三人同时蹲下不敢乱动,唯一还站着的反而是最害怕的刘小月。她后知后觉用力过猛趴进雪里,凉得她又想叫,生生忍住了。
四周只有落雪声和远处老鹰扇动翅膀的声音,五分钟过去了。
可能他们离得太远,砍柴队那边没有听到刘小月的惊呼声。
又大概过了五分钟,小米粒壮着胆子抬头:“快看,它没动,莫不是看不见我们?”
一只像牛又像豹的动物脑袋,静静地挂在十米高的城墙上,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