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算算时日，苏钰服用新开的药方也有四个月，他身子好转，楚执宜心情明显大不一样。

就连知棋都能感觉到楚执宜春风得意的喜气，她由不得在心中感慨，自家娘子心中最要紧的果然还是苏公子，旁人半点儿也比不上。

不过这样的欣喜落在霍峥眼中，便有些复杂了。

楚执宜来看霍峥，身后还跟着人带了不少名贵药材。

这些东西一开始她送来的时候，霍峥还以为是关心他，因此他很快便收了下来。

可现在，他越发确定这些不过是楚执宜怕他每月放血伤了身子根本，怕的不是他会损伤，怕的是他不能继续做药引。

想到此处，霍峥心头便是一窒。

他总是控制着自己不敢往深处细想，好像只要不多想，那便不会成真。

现下，他阻断了自己的思路，看向近在咫尺的女子。

她生得十分美，甚至在这世上是可以引起争议的美，所以霍峥毫不怀疑，只要她轻轻勾一勾手指，便会有无数人愿为她前仆后继。

他自己是这样。

当然，别人亦是。

被她这样用心关照着的人，又岂会心如磐石。

霍峥手中捧着一卷书，若无其事地问她：“不是因女学之事不悦，怎么觉得你今日的心情不错？”

楚执宜这些日子来疏落居次数多了些，两人闲聊的话也便多了，霍峥常常能听到她提到自己每日在忙什么。

这让霍峥有一种感觉，他们两人之间似乎更近了一步。

也让他敢明目张胆地开口问楚执宜的想法。

这种纵容放在霍峥这里，便是一扇朝他打开的门，在楚执宜面前，他永远学不会浅尝辄止。

只要楚执宜给他一点甜头，霍峥便能得寸进尺。

楚执宜眉目舒展：“苏钰的身子恢复了不少，说是已经能见风出来走动了。”

霍峥嘴唇一抿：“那他是不是要来见你？”

“怎么会？他身子骨虚弱得很，只怕风一吹都能咳去半条命，哪里敢再出来，至少要痊愈之后……”

楚执宜说着，瞥了一眼霍峥的表情，见他如同头顶盖了层阴云，眼眸低垂，一副隐而不发的样子。

“你不高兴？”

“没有。”霍峥口是心非。

楚执宜笑了：“况且，我可是答应了有的人，不会去见他的。”

霍峥只觉自己一直下坠的情绪拐了个弯，被她妥帖地捧在手中，他那颗浸入了冰水里的心，便感到了暖意。

“阿峥，你怎么这么小气。”楚执宜凑近他抱怨道。

这样轻的语气和这样亲近的姿态，更像是情人之间的私语。

因此霍峥的脸很快便不争气地红了。

他想要狡辩，又有些心虚，只能更无力地说了句：“没有。”

楚执宜便笑得更开怀了。

霍峥见她笑了，便也跟着笑，总归此刻更让她喜悦的人是自己，这便够了。

“苏钰经商的本事极好，我现在虽身在府中不缺吃穿，可到底还是要为自己多打算一些，后头要靠他帮我做生意。”

楚执宜漫不经心地同他解释。

“所以他身子好了，我自然高兴。”

霍峥道：“我也可以帮你。”

楚执宜一愣。

她其实不信，但还是顺势笑着说他可爱。

“怎么办，你这么有趣我要是去了女学，岂不是要很久都见不到你了？”楚执宜似困惑似抱怨。

她笑着提议：“左右到时是在贺家办学堂，不然到时我悄悄将你带去，想来贺府的人也不会说什么。”

“你……这不大合规矩吧？”

霍峥脸更红了，发出微弱的抗议。

楚执宜故意道：“你在乎那些规矩吗？我怎么觉得你跟我一样，觉得那些规矩全是狗屁？”

这还是楚执宜头一次在霍峥面前这样直白地表示自己的看法。

她自幼生在边关，本就不像京城中的女子那样娇生惯养的学了许多规矩，因此许多粗话也是随口便来。

霍峥显然不适应，但因眼前人是楚执宜，他还是点了点头。

目光不经意间往她脸上一瞥。

楚执宜失笑：“阿峥啊，你在想什么？我想的是倘若进了女学中还要学女红，有你在身侧，也能帮我应付一二。”

霍峥有些失落。

又觉得她能在这个时候想到自己，又很快不失落了。

“那我到时去同人问问，想来不难。”霍峥认真道。

楚执宜眼睛眯了眯：“你当真愿意去？我不过随口玩笑一句。”

“你的事情，于我都不是玩笑。”

楚执宜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又对上了霍峥这灼灼的目光，是十六岁的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