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笼

24橘子汽水

最后还是在食堂勉强对付完一顿，下午的课，林芷依旧聚精会神，目不转睛，好像上午的同学自残事件，以及中午的厨房事故，都没能引起她的情绪波动。

第一道下课铃响。

谢楠竹丢下自己那桌没什么痕迹的书，径直向她走过来：“中午的事情是意外，你……”

林芷抬手打断他：“如果你是说打算出去吃晚饭的话，那就算了。我决定最近一段时间都吃食堂，至少食堂的安全质量有一定的保证。”她真情实感地拒绝道，谢楠竹居然一时找不到别的理由。

知道自己昨天吃下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后，林芷还处于一种暂时的茫然状态。

她知道自己有些不正常，至少没人会对同学产生食欲。

但食谱一下子从灵长类跳到蝙蝠一类的东西，她觉得自己还是需要暂且缓缓。

该死的，一想到昨天那顿饭，口水又开始不自觉地分泌。甚至后悔起来上午没能趁机多舔一口溅在脸上的血液。

清了清嗓子，林芷道：“下课了，我先回去了复习了，下节课再见。”一点也不想再见。

谢楠竹实在太吵了，哪怕一分钟她都不想再跟他多待，绝对的耳膜折磨。

身后的人似乎还想说什么，林芷已经利落地收拾东西离开了。

*

好不容易考上大学。

在她一度以为自己会在监狱里度过余生的情况下。

就这么放弃绝对是不可接受的事情。

哪怕现在自己处于一种岌岌可危的状态，但林芷依旧觉得，事情也许没有那么糟糕。

按照普通人类八十岁的平均寿命，她已经安稳度过了将近四分之一，只不过是接下来的四分之三而已，林芷对自己很有自信，不至于真的搞砸。

至于他们口里的怪物，血族混血，还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代号之类的，林芷表示自己也都接受良好，人生在世，谁身上没有几个标签，更何况早好几年之前，她就已经在无人引导的过程中接受了自己不寻常的玛丽苏光环。

如今也只不过是再多几个而已。

不过，她只知道自己不太正常，但还是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自己这么危险。

白天那群人当她靠近时，脑子里的尖叫几乎要刺破她的耳膜，怎么说呢，看他们一面色厉内荏，一边惶恐害怕，其实还挺有意思的。

林芷十分坦然接受了自己的恶趣味，并不觉得愧疚。

比起他们正在做的，以及即将要对自己做的，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但真要她做出他们想象中的，完全不符合实际的杀人魔行径，林芷表示，自己并不热衷于此道。

都法治社会了，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呢。

“你说是不是？”她戳了戳面前濒死的小蝙蝠，语气饶有兴味。

中午在后厨里晃荡这么久，她当然不是闲着没事找事。

“你说，这算不算是风水轮流转，图书管理员……邬沧同学？”

桌子上的小蝙蝠费力地吱了一声，试图撑着飞起来，只在桌子上蹭开了几道血痕，又无力地跌了下去。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一阵轻微到会被人轻易忽视的吱叽声从面前伤痕累累的蝙蝠口中发出。

林芷深吸了一口空气中甜到发腻橘子香气，拧开一旁的橘子汽水框框往嘴里倒了大半瓶下去，要不是突然能听到别人的心声，就邬沧这阵动静，之前的自己绝对听不出来他在说话。

想起昨天那顿饭，林芷心里苦笑道，这也算有得有失？

“秘密。”林芷从纸巾盒里抽出几张来，敷衍地盖在它身上：“比起这个，我更想问的是，邬沧同学你，应该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吧。”

大概是伤得太重，即使是轻飘飘的纸巾落下来，邬沧依旧觉得浑身一阵剧痛。而在林芷看来就更加明显，原本锋利的爪子被削去了大半，被她碰到之后，无意识地抽动起来，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挺尸了。

“你什么意思。”

即使是这样，他的脑子还没有彻底坏掉，响起在林芷耳边的声音并不全是呼痛和呓语，换句话，他挺能忍的。

“嗯，意思就是，你现在是我的储备粮，兼囚犯。”

林芷十分坦荡地拿出了一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但事实如何，只有她自己知道。

如果方舟那边的消息是真的，那么她就绝对不能主动进食异族血肉，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变成一个只知道屠戮进食的怪物，林芷不难想到自己的结局。

想也知道，作为人类一方绝对不可能会坐视这种情况。

但他们的行为却又是明明白白地把自己往这条路上引。

那么事实已经很明显了，方舟背后的官方，是打算利用自己，来扫清他们没办法找借口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