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谓心魔
得善终。” 浮银的头重重砸在地上,胸口猛烈地起伏,心魔蚕食着她残余的神志,摧毁着她的脊梁。 浮银,认命吧。 不该是你的,你抢着去承受,本是你的,你甘心奉献双手呈上供奉。 你的神明不在庙宇,早就消弭在万生长河之中。 黑血从她嘴角流出,随着胸口起伏流淌到眼睛里,如同血泪一般。她满是脏污的手指微微颤动,燃着最后一点星光。 黑色爪牙似的纹路随着她的胸口慢慢爬出来,延伸到脖颈,努筋拔力钳住她素白的下巴。 黑压压的黑月崖不闻一丝声响,不见一点光芒。 雨丝从天而落,扎进浮银的瞳孔底,混着地上的血,蜿蜒曲折地流淌如峡谷中无声奔涌的长河,流向不见尽头的远方。 “浮银!” 一声呼唤从远处传来,浮银的瞳孔一颤,微微侧过,捕捉到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 “浮银。”高逢鹤看见浮银的身影,便赶紧跑了过来,他浑身是伤,不知道是怎么赶到黑月崖来的。 高逢鹤就像是感受不到痛楚,只一顾往浮银处奔来,连鞋都跑掉了一只也没发现。 浮银看着他,高逢鹤的身形在眼中模糊又清晰,她想说些什么,可是她说不出来,像是有人正掐着她的脖子,往她脑中灌着那些恶意的、悲哀的,充满嗒丧的念头。 她想说,高逢鹤,对不起。 她总是习惯用冷漠、抗拒、混乱不清的情绪来表达内心的迷茫与愧意,总是将别人越推越远。 浮银缄默,她只是不会,只是太过执着。 “浮银,浮银,浮银......”高逢鹤不安地念叨着,将自己身上的外衫脱下来,将浮银紧紧裹住。 他身上沾了许多血,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碰到了带着浮银鲜血的雨水。 高逢鹤不知道该怎么做,只一遍遍呼喊着浮银的名字,而浮银早已经做不出回应。 他无助地看着周围,这里是黑月崖,与安全二字怎么也挨不上边,当务之急是赶紧带浮银回去。 话不多说他赶紧背上浮银,一步步挪到山崖的盘道上,黑月崖的盘道被魑兽破坏过,现在格外不好走。 高逢鹤方才丢了一只鞋,等想起来他已经赤着一只脚走了一截了,索性他把另一只也脱了,方便走。 盘道上有很多碎石或是藤蔓,硌伤了他的脚。 每走一步,地上就是一道血痕。 峡谷的浪花日夜不息地拍打着,发出巨大的声响。 高逢鹤背着浮银一步步走着,他要看着路,也要顾好背上的浮银,走完几步路花的时间比往常要长了许多。 浮银的头靠在他的肩头,高逢鹤闻到一阵浓重的血腥气。 离开黑月崖要乘舟渡河,高逢鹤背着浮银站在岸边,看着一叶小小的破船慢慢向他们移过来。 船上坐着穿着黑衣服的老人家悠悠地摇着船桨,高逢鹤赶紧朝他招招手。 “老人家,麻烦帮帮忙。” 高逢鹤扶着浮银坐上小船,秋风从河面上掠过,激起层层涟漪。 夜深,他们都看不清互相的面容,高逢鹤感到怀中的浮银正在颤抖着,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念叨着什么。 “浮银,你怎么了?”高逢鹤轻声道,害怕浮银是觉得冷,于是将她身上裹着的衣服紧了紧。 摇船的老人朝而人投了一眼,似无意道:“这位姑娘怎么了?” 高逢鹤反应过来,答道:“我也不知道,我一来就看到她这样子。老人家,你能不能救救她?” 老人放下船桨,将其靠在船上,任凭小船随波逐流。 “黑月崖这里在之前一只魔兽破坏之后,便再没有人来过这里。你们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人。”老人话不多说,伸过手在浮银垂下的手臂上按了一下,很快露出一点红痣般的血点。 “还麻烦将这个姑娘的衣襟掀开。” 高逢鹤愣住,低头看了一眼浮银的衣襟,立马把目光收了回来。 “这,这不太好吧。” 老人一脸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看了一眼高逢鹤,“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什么比性命更加重要的?” 高逢鹤稳定了心神,点了点头。 他伸手慢慢掀开浮银的衣襟,下一瞬他眼里满是浮银胸口乃至颈间的黑色纹路。 高逢鹤慌了,急忙问:“这是什么?” 老人投目望了一眼,神色凝重,似自言自语道:“果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