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鸿翩落异象生
见燕弗居不甚在意的态度,周道非也不继续就着说下去了,突然觉得刚刚怪矫情的。转而开始打量起了现在所处的地方。
这是一方极为宽广的洞腔,洞中密密麻麻的除了妖兽还有就是一种会发光的不知名晶石,晶石内隐约有星星点点的雾影在流转,簇簇丛生在地面,或从顶上岩壁上垂下来,遍布各处。是洞内唯一的光线来源,不多么亮堂,视物是没问题的。
“这是。”周道非细细打量着石台边上的一簇晶石,没看出什么名堂,伸手轻轻一碰晶石竟然顷刻化为了齑粉。
周道非:???
剩下的晶石也不只是出于什么也随之陆陆续续的碎光了,大有一种绝不独活的气概。
周道非:。。。
“当心。”燕弗居显得非常紧张,一把将周道非拉开,远离那堆石粉。周道非还没从我居然被石头讨厌了的心境中回过神,哑口失色,少顷才道“不是,我还什么都没干呢”
燕弗居难得严肃,“闭言,你看。”
周道难得见到这样严肃的燕弗居不由自主的被感染,很自然的顺着燕弗居指的地方看去。
只见在原本晶石的地方,凭空长出一株植株,并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发芽长大,没几下的功夫就抽出了高高低低的枝桠,枝桠上长出细细密密的乳白色花苞,花苞发出莹莹的光华。放眼望去整个洞腔,所有原本是晶石的地方都长成了这种植株。像是天地逆转漫天繁星撒落而下,难得的一道奇景使观者忍不得诗性大发,只可惜在场唯二的人都没有这等的闲情雅致,也就不了了之了。
周道非打量着最近的一株植株,想要靠近看看却被燕弗居拦下了,只能喃喃念道:“有些眼熟。”
燕弗居左手紧握歧安剑鞘横在植株与周道非之间,忌惮说道:“此株名曰‘孤鸿’”
周道非朝着所谓孤鸿摊手随口一说,“枝干,花苞分明如此繁盛,何来孤鸿一说?”
“这只是他们的幼体,花苞之间在生长过程中会不断争抢养分,弱肉强食,直到最后只会剩下一根主茎干和一朵近三尺的花苞。”燕弗居心如擂鼓,连呼吸都放缓了,显然是极其忌惮孤鸿。
“适者生存,物竞天择。再正常不过了。你在忌惮什么?”周道非皱眉不解道,他总觉得孤鸿这名字很熟悉,但又无从想起,又因着燕弗居话说一半的态度,引得他平生出急虑,连带着语气都带上了几分躁。
燕弗居呼吸突然沉重起来,握着歧安的手却愈发稳了“因为传说中当最后的花苞盛开,见过它的人都会染上它的宿命。”
周道非终于弄清楚了这诡异的熟悉感从何而起了,族中的族老曾经在他面前说过一模一样的话,他顺着记忆补上了最后一句话,“成为天煞孤星,身边的人死的死,散的散,不得善终......”
“是的,不得善终。”
不得善终——
燕弗居最后一句话落下,周道非一阵晃神,耳畔燕弗居的声音好像被无限拖长了,到后面就连音色都被拉的鬼魅。脑中突然闪现出的各种画面令他短暂的陷入一种平静的呆滞。
周道非直愣愣的看着那株孤鸿,燕弗居在一旁笑得诡异,气若幽丝,低低吟道“野狼与狐兔,刀俎与鱼肉……”
“我……”周道非讷讷说到,‘燕弗居‘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神情漠然凝视着面前的人,说出的话语却吐露着诱哄,“我什么?记着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帮你,永远。你愿意……”
“它开花的时候我不看不就好了”周道非周身一振,无所谓的耸肩,转头直接对上快贴上来的‘燕弗居’,表情微妙,避嫌般的退后了两步。
“你不要把我当成你那些姐姐妹妹啊,分寸分寸。”
’燕弗居’表情要笑不笑凝在脸上,隐隐透露出阴鸷,极力控制自己的语气,但还是能听出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你刚刚…说什么?”
“分寸!”周道非正色道,眯眼将面前的人上下打量一遍,左脚后撤一步,已经是随时准备开溜了。
“不是,上一句。”
周道非明显松了一口气,换成了平常的口气,“我不看就好了啊,不是这你想不到吗?”周道非一双清澈的杏眼忽闪两下,还拿手肘杵了下’燕弗居’。
’燕弗居’表情几番变化,最后还是稳住了,还未待他下一步动作。洞窟一阵剧烈摇晃,大地似在震颤,孤鸿的花苞扑簌簌的落下,落到地上却隐没不见。
“地动了?”周道非脱口而出,仰着头四处张望。
“非也,你看下面。”’燕弗居’抵剑一指,剑眉蹙起。
“哎呀妈呀,这是都要醒了!”周道非向下看去数量庞大的妖兽已经逐渐转醒,妖兽群焦躁的攒动起来,显然是朝着他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