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她,要求你提。”
另一边,早在裴昭妧走出御花园时,就有人注意到她了。
“主子,那边好像是裴二小姐。”齐风跟在季怀予身后,无意间瞥见一抹黛色身影,觉得有些眼熟,伸手指去。
季怀予顿了顿脚下步子,抬眼顺着他所指方向望去,讶然挑眉:“她怎么会在这儿?”
“这……贵妃娘娘今日在御花园设宴,裴二小姐大概是来赴宴的吧?”齐风略带迟疑的答。
季怀予轻啧一声。
他抬步欲走,却倏忽想起这儿是在毓庆宫附近,再想起前几日没逮到的人,顿时觉得有些头疼。
女子身影俨然已经朝毓庆宫方向走去,消失在转角处,来不及作他想,季怀予迈步径直跟了上去。
无所谓。
就当他善心大发吧。
过了转角,看到的便是女子被逼到墙脚的一幕。
“你吓她做什么。”他上前一步,挡在裴昭妧与萧长宴之间,对着萧长宴道,语气轻佻熟稔。
是那日来搜查的那名少年!
裴昭妧突然觉得一切都得到了解释。
想必他那日定是清楚男子在她屋里,但却因两人早早便有交情,他故意要放那男子一马,才装作不知情般略过她的屋子。
萧长宴收起那个诡异的表情,换而直勾勾地盯着季怀予,似是不可思议般,眯起凤眸,戏谑笑道:“哟——季小侯爷今儿是大发慈悲英雄救美来了?这可不像你干得出来的事。”
原来他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季小侯爷,季怀予。
季怀予是当今长公主之女。
长公主名曰萧舒蕴,封号昭阳。由封号便可观之,先帝在世时昭阳长公主颇受宠爱,这主要是因为先帝与元后伉俪情深,偏偏这昭阳长公主是元后所诞唯一子嗣,自是千娇万宠着长大的 。
后来她嫁与季贤,又生下了季怀予,先帝爱屋及乌,再因着季怀予本身就生的聪明灵秀,于是他对昭阳长公主这个独子也是极为喜爱。
如今的景文帝和昭阳长公主并非同胞,谈不上多深的感情,但因先帝之缘,对长公主一族也是多有放纵,包括季怀予,只要他做的不是太过分,景文帝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过去了。
再说这季小侯爷,身处高位,传闻里却是冷漠的很,听闻如今的六公主萧华婷曾对他一见倾心,想方设法的接近他,但他却当众驳了她脸面,斥她“不知廉耻”,让六公主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甚至还梨花带雨的哭了一场。
如今看来,传闻也并非尽可信,起码现在的他在裴昭妧眼里分明是一个极正道直行、善良热心的君子,救她于水火之中,挽救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挽救了一条鲜活蓬勃的生命!
不过话又说回来,本朝有规定外男不得入后宫,季小侯爷是长公主所出,算不得外男,那这黑衣男子又是什么身份呢?
方才被吓得动都不敢动,没来得及想到这点,现下危机已解,她趁机不动声色的偷偷打量了黑衣男子两眼,在心底暗暗思索。
“放她走。”季怀予没理萧长宴这话,神色不耐。
“凭什么?”萧长宴反问。
季怀予觑他一眼,语调散漫:“要求你提。”
听了季怀予这话,萧长宴上下打量他两眼,眼底划过一丝嘲弄,神色不明的哂笑一声,朝后退了两步:“行,那先欠着吧。”
裴昭妧看得目瞪口呆。
季小侯爷一句话,竟叫他如此爽快的便放了人。
萧长宴对着目瞪口呆的裴昭妧悠然道:“今日之事,若叫他人知晓,我便……割了你的舌头怎么样?”
他伸手比划了个割舌头的动作,笑意盈盈,似乎像是开玩笑,却让裴昭妧毛骨悚然,一下子回了神,吓得如小鸡啄米般点头。
萧长宴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
“还有,把容嫔送回去,别动她。”见萧长宴转身要进毓庆宫,季怀予出声警告道,“近来朝中不太平,莫要生事。”
萧长宴没搭理他,径直进了毓庆宫,季怀予也懒得管他听没听,反正该说的都说了,他非要惹祸上身那也没办法。
“你还不走?”季怀予又望向裴昭妧,见她在原地没动,皱眉问。
裴昭妧小心翼翼地抬眼望他:“我不知道御花园往哪边走。”
“……”
算了,好人做到底。
季怀予在心底默默安慰自己,又睨她一眼,认命般丢下一句“我送你回去”,就自顾自转身走了。
裴昭妧连忙跟上。
从今天开始,再有人在她面前说季小侯爷半个字不好,她定要替他好好教训一番。
那些传闻压根就不可信!
七转八转的过了几个弯,两人从一个偏门拐进了御花园。
怕引起什么误会,季怀予没把她送到离沁亭太近的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