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月华依旧等在若谷殿门口，远处的红色大门在言清进去后又合上，她听不到一丝声音。

月明星稀，早春的夜晚还有些凉，小姐没有修为，难免怕冷。

月华守在马车内，架起暖炉，保证空气温暖。

等了好半晌，暖炉凉了又暖，言清依旧没出来。

月华踌躇片刻，走到若谷殿门口，正打算开口，只听“吱呀——”一声，殿门打开。

言清走出来，失魂落魄，脚步虚浮。

月华忙迎上去：“小姐，怎么了。”

言清没说话。

月华伸手扶她，这才感受到言清身上的寒气，双手冰凉。

“小姐，我扶你先到马车里暖暖。”

暖气扑面而来，言清这才感觉体内刺骨的寒冷正慢慢散去，她抬起眼，看向月华：“月华，我如今多大了？”

“小姐刚过完十七岁的生日。”月华紧握言清的手，却依旧暖不起来，“小姐，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十七岁，还好，还有时间。

“月华，”言清从月华怀中抽走双手，她认真地看着月华，“明日起，你教我练剑。”

月华低着头：“小姐，不是有月华吗，你怎么还……”

不知小姐是不是因为白日里自己拦不住叶公子而失望。

言清看向窗外，继续道：“月华，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我无法修炼，因此只能学些保身的剑招，月华，一年的时间，你一定要帮我。”

将剥好的橘子放入言清手中，月华道：“小姐，先吃些橘子，练剑得慢慢来，急不得。”

言清偏头，盯着月华：“月华，不能慢……今日父亲说，等到十八岁之后，就要将我嫁出去。”

“小姐，这样不好吗？”月华不解，“宫主愿意这样做，说明他愿意为了小姐的后半生考虑。”

“当然不好。”

言清闭上眼，身子后倾，将头靠在马车上，语气平静地仿佛不是在说自己的父亲，“月华，我父亲是修仙界第一大门派的宫主，他的寿命自然比我这样一个普通人久，若是愿意，他可以一直养着我，直到……我死。”

月华惊呼出声：“小姐！别这么说。”

言清摘下一瓣橘子放入口中，颗粒饱满，汁水却酸涩，她咽下后继续道：“在他眼中，没有修为的我只是废物，只有上影宫大小姐这一身份对他来说，还有些用处……”

“小姐……别说了……”原来小姐半晌没出来是在想这些，月华看着言清平静的脸，下定决心，“小姐，只要你想，我一定竭尽所能帮你。”

言清终于笑了，她睁开眼：“月华，谢谢你。”

“小姐，自从宫主夫人选中我的那一刻开始，月华就说过，此生誓死追随小姐。”

言清看着月华认真的神色，突然起了逗逗她的心思：“如果我让你刺杀宫主呢？”

“小姐……”月华面露难色。

“放心，月华，”言清狡黠笑笑，“我知道，不合规矩嘛。”

“这可不只是不合规矩，小姐，这是大不敬！”

言清轻哼一声，看向窗外，声音极轻：“我也只是说说。”

不多时，庆西殿出现在言清眼中，殿前灯火通明，偶有人声传出。

“月华，庆西殿怎么这么热闹？”

平日里，言清不在殿内时，侍女们只会点亮门口处的两盏灯，也不会如此吵闹。

月华扶言清走下马车：“应当是在修花园。”

言清瞬间起了期待，她兴冲冲地走过去，却只看到殿前被篱笆围了一圈，圈内的土地和圈外的看起来不一样，颜色深些。

“桃竹。”她高声道。

“诶。”远远的，传来桃竹的回应。

言清等了会，依然没看到桃竹。

她又抬高声音：“桃竹，你过来。”

“来了。”这回，桃竹的声音近了些。

片刻后，言清看到桃竹的身影，她正拎着一桶水，脚步踉跄，看起来不像是在拎水，而是水在拎她。

“太重的话，就找道童帮你拎，别太勉强。”言清不禁道。

桃竹忙将水桶放在篱笆入口处，小跑到言清面前，低声道：“还好，不是很重。”

言清直接道：“你都快走不稳了，还说不重。”

或许是太过直接，吓到了桃竹，桃竹将头更低了些：“真的不重，奶奶曾说过，养护花草是要用心的，所以凡事最好都要亲自来，否则惹怒了花仙，也养不好花草。”

言清担心自己一会又将小姑娘惹哭，忙转了话题：“篱笆内的土怎么和外面的不一样？是你撒种了吗？”

桃竹看一眼篱笆：“小姐，还没撒种，今日只是翻了一遍土，新土和旧土颜色不同，所以看起来也不一样。”

什么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