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情有所长
鸦色腻,雀光寒,水骨嫩,玉山隆,温比玉,腻如膏。
锦帐春宵,恋不休。
李盏瑶只模模糊糊轻轻唤了声“皇兄……”
在听者耳中,却是娇语呢喃,是拨乱理智的最后一抹魔音。
李辄立刻像久经沙场的将士,抓到攻略城池的突破口。不由分说,带着胜利者的势在必得,裹挟欲望,长驱直入,抢掠她的秘密。
于是在律动的缝隙里,他看见饱满的爱意,盛长着春日的茎蕊。
他像剥开一个不属于极寒之地该有的鲜美桔子,渴求着它饱满鲜嫩的果肉。
这一刻,他不再是望梅止渴的人。他有自己的梅子,品尝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熟透欲裂的橘子。
不知餍足又似食髓知味,他一次次在口蜜之欲里出不来,逃不去,于是挣扎着越陷越深。而每一次的探寻,都伴随着遥远的歌声。似蛊惑人心的鲛人歌声,似上天的低语呢喃。
他突然明白那句,从我的身体走进我的心里吧……
爱有无数种生长的方式。一见钟意,日久生情……无人告诉他,耳鬓厮磨其实也藏着一条捷径。
柳腰款摆,花心轻拆,对垒牙床,暗芳驱兴。摇曳的火光中,滢滢细汗裹挟着春日花香。
蛊惑下,他的血液如疾冲的洪水,强而有力,四肢、身体像着火般喷薄着情绪,他觉得自己将要在肿胀的血管里爆炸。为了不让自己在此刻死掉,他要将全部的热与汗,情与欲,统统烙刻在她的身上。于是攀附着,渴求着,用自己着火的肢体紧紧圈住她。
她也紧贴着他,似乎要任由火焰烧遍自己。
他的唇一次次压下来。在狂热的震颤中,在恐惧,疯狂和兴奋中,她几乎对那双过于强壮的胳膊和支撑起所有双腿,迅速屈服,如对待难以逃脱的命运。她似两世以来,第一次完完全全折服一种难以逾越的力量之下。一种她既不能反抗也无法逃离的力量。
沉溺沉溺,直至淹没……
于是她只能紧紧地勾住唯一能拯救她的人。像即将溺亡之人,死死抓着浮木。于是男人宽厚的脊背上,深现了一道道指甲的抓痕。如独占的标记。
错乱着,颠簸着,他们自己就是惊涛巨浪上求生的船。
有时,四目相对了。
但她根本看不清面前人的脸,一切都是放大的。
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和野兽般的眼睛,屈服在无边的爱意,沸腾的情欲种。
吞噬,占有,燃烧,放逐……
在自我欺骗中叫嚣,在彼此的双瞳中看见献祭。
于是烛火都变成死前亡灵的指引。
不惧死的飞蛾撞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突然,汗珠跌坠在皮肤上,如轰然绽放的烟花,带着不属于真实的绚丽,碎裂成万点星光。瞬间刺破千重暗夜……
云歇雨收,迤逦相偎。他们像被抽干最后一丝力气,如两个新生的婴儿无力地躺在一块,像尚未学会说话般沉默着……
什么都没有了。李盏瑶觉得自己静静漂浮在水中,水柔软温和,如同柔软的温床。
迷迷蒙蒙间,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尚未清醒过来,男人又一把捞起她腰身。她只似一汪春水,瘫软在他身上,任由男人挑弄啃噬。
她觉得自己体内沸腾着水,一遍一遍,只要将自己蒸发干。
百媚生春,采骨都融。
一次次的清醒迷失,迷失清醒,最后最后,只似由内而外,由身到心都被男人装满。似乎非得磋磨得彼此再动不了身方能善罢甘休。
雪映冷月,夜半无人。连万物都无力私语。
李辄朦朦胧胧间醒来时,已经五更了。身边无人,他立马打了个激灵,困倦意顿时烟消云散。
起身张望了一下,发现不远处的书案前,女人丝发披垂两肩,着一身素衫寡薄的衣裙,露出半截羊脂玉般的手腕,正认真将一包药粉倒入一个钵盂中。而她干净饱满的脸上跳着橘黄色的火影,纤长的睫毛微微颤着,一副误惹尘埃的仙人之姿。
原来是虚惊一场……
庆幸下,李辄径直过去坐下,而后两只手臂一环,像成年的候鸟圈住幼崽般将人抱在怀里。惺忪的睡意的驱使下,他埋首在她脖颈间,这时才发现她身上还沾着水汽。
他忍不住亲了亲,嗫嚅问道:“怎么这么早便起了?”
李盏瑶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许多可都是有毒的。她躲着脖颈间令人发痒的交错气息,只回道:“我一向,一向都是五更天才睡。”
她身上带着好闻的香气,像从体内发出来的,男人忍不住贴着她脖颈的皮肤深嗅着。
李盏瑶更痒了,一边躲一边绕,“马,马上天亮了,皇兄,你,你去收拾一下……”
“嗯……”
可他嘴上应了,手却还黏在她身上。没一会儿,手底下的便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