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双方的拉扯

“我知道你们的担心，不过此事你们大可放心，我会再上奏折，要陛下下明旨。”

“太子之位已经稳固，陛下没有必要在皇太孙的问题上难为我等。”

方从哲也看的很清楚，当年皇帝三番五次失言，还是想着给福王一个机会。

可现在太子之位已经确定多年，对于他来说，皇太孙也是现成的，无非就是名义的问题。

“既然如此，请阁老放心，皇长孙殿下可以十分流利的背诵四书五经，甚至还能默写下来。”

听到方从哲的回答，孙如游也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那好，我现在就写奏折，你们也回去，保证此事万无一失！”

方从哲点了点头，便下了逐客令。

“下官告退！”

几人起身行了一礼，离开了内阁值房。

“孙大人，咱们阁老这是？”

众人向詹事府走去，丘禾实开口问道。

“虞臣，你可知道阁老的意思？”

孙如游自己没有回答，而是把问题抛给了韩爌。

“依下官看来，这是阁老在为自己铺路。”

韩爌笑着回答。

“铺路？”

丘禾实还是有点不太明白。

“陛下御极四十三年，虽然岁数与你我相当，可陛下的身子一直不太好。”

“阁老闲居在家十五年，一朝入朝不过两年成为首辅，看似威风，实则战战兢兢，请求陛下册封皇太孙，此事若成可以获得太子和皇长孙的好感。”

“即便是不成，在士林中的名声也能好一些。依下官看来，成的可能性很大，日后即便是他告老还乡，不管是对自己身边的人，还是自己的子孙后代都能留下一段香火情。”

“当然这只是下官的愚见，还请孙大人指正。”

韩爌微微侧目看了丘禾实一眼，干脆就明明白白讲了出来。

“虞臣所言不差，异地处之，我也会对太子殿下示好。”

“阁老朝中根基太浅，与前首辅叶大人，不可同日而语。”

孙如游点了点头，对此他看的十分明白。

听到提到前首辅叶大人，众人脸上都闪过一丝羡慕之色。

叶大人便是叶向高，二十四岁成为进士，为官二十多年，在四十九岁的时候成为大明首辅。

他在内阁期间，只有他一个阁臣，又被称为独相，去年连上几十道奏疏告老还乡。

他们这些人，年纪大的已经五十多岁，最小的也有四十五六，别说入阁了，大多还是四五品的官员。

即便是现在太子继位，他们也需要担任六部侍郎，之后才有进入内阁的希望。

当然再看看孙如游，他们又感到庆幸。

这位老大人已经六十六岁了，虽说身体还算强健，可人过七十不管是精力还是身体都大不如前，到那个时候就算是不想退休，只怕是也不行了。

再说方从哲写完了奏折，又让人送到了后宫。

“这个方从哲，因为朕不敢下明旨。”

看完奏疏，朱翊钧面露不屑之色，在他想来，方从哲是觉得自己不敢这么做，所以才故意上疏，想让自己撤销之前的说法。

当即便提起御笔在奏折写下了批示：“若是皇长孙真如卿等所言，其为皇太孙，其母为太子妃！若是皇长孙学业不精，其连同诸位侍读一并受罚！”

写完之后，他满意的又看了一遍，然后吩咐身边的小太监送还给方从哲，并且让他一定要等方从哲回信才能回来。

在他想来，方从哲看到自己的御批一定会让自己收回成命。

可是没想到，小太监去了好久才回来，又带回来方从哲的奏章。

方从哲答应了朱翊钧的条件，并且让朱翊钧明发上谕。

“你送去奏折，首辅有何反应？”

这下朱翊钧疑惑了，这个方从哲到底是胸有成竹，还是虚张声势。

于是便问起了那个小太监。

“回陛下，奴婢送去奏折，首辅大人沉思了许久，然后还出去了一会，这才重新写了奏折让奴婢带回来。”

小太监连忙回答。

“除此之外呢？”

这个回答不能让朱翊钧满意。

“除此之外，哦，对了，首辅大人从外面回来，好像很热，还流了汗。”

小太监仔细回想了一遍，这才开口说道。

“流汗？！”

一听这个细节，朱翊钧瞬间了然，这个方从哲肯定是去询问了詹事府的人，至于说流汗，肯定是没有把握。

“拟旨！…… ”

想到这里，朱翊钧开口陈述内容。

“传旨去吧！”

待太监拟完圣旨之后，朱翊钧又认真看了一遍，盖上了大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