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戏?
夙杳然直挺挺的躺在一张矮小破旧的小床上,头发散乱,脸上似有人给她擦过,露出一张白皙细腻吹弹可破的小脸,整个人像睡着一般。身上盖着的是一床打满补丁、看不出原来样式却夹杂着皂角和阳光的清冽味道的被子。
不知过了多久,夙杳然纤长的睫毛抖了抖,明亮、似会说话的杏眸慢慢睁开,盯着屋顶愣愣出神。几分钟之后,夙杳然似乎想起了什么,陡然拉开被子下地,警惕的观察着四周。
这是一间破旧的小房间,那张门大概是年久失修,名义上是关上了,却露出一个大大的门缝,秋风一吹,夙杳然感到有一丝丝凉意,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穿着的冲锋衣领口。房间内的摆设寥寥无几,除了一张床,一个掉了漆的矮柜另加一个缺了一只脚的凳子,再没有别的多余的东西了。
这时,夙杳然听到一阵欢快的脚步声,一蹦一跳,由远及近,似乎朝着这个方向赶来。蹦跳的脚步声在靠近房门口的时候收住了,转而是特意放轻的脚步声,像是怕惊扰了屋内人休息。
下一秒,房门被推开,一颗圆圆的梳着双丫髻的脑袋先探进来,接着抬起脸。那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身上穿着一件藕粉色的小襦裙,两只黑黝黝圆乎乎的眼睛长在小姑娘脸上恰如其分,脸上红扑扑的,长得玉雪可爱,煞是讨喜。
小姑娘一眼就看到了房内站着的夙杳然,呆了呆后,似乎反应过来,她脸上露出笑颜,惊喜地道:“漂亮阿姊,你终于醒啦!阿姊怎么比阿福还贪睡,居然睡了三天。”声音稚嫩可爱,说完转头对外面道:“阿兄,阿兄,漂亮阿姊醒了!”
此时夙杳然并不知道,小姑娘口中的阿福就是家里养的一头整天除了睡就是吃的小猪。
似乎想到什么,小姑娘一脸关切的来到夙杳然面前拉住她的手:“阿姊可有哪里不适?”
夙杳然还震惊于小姑娘这一系列行为,想了想,微微摇了摇头,除了可能是因为躺得久全身僵硬外,并没有任何不适。
夙杳然:“这是在拍戏?”声音略微有些嘶哑。说完抬目四处看,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到类似摄影机一类的东西,心里有点发慌,使劲想着最后一段记忆,似乎还是停留在从山崖上摔下来的那一刻。
小姑娘:“拍戏是什么?”
小姑娘一脸困惑的抬头看夙杳然,心里嘀咕着:阿兄教我读书认字的时候我老是插科打诨,现在好了,丢脸丢到漂亮阿姊面前了。握了握拳,暗自下定决心,下次阿兄再要教她读书,她一定好好读。
小姑娘:“阿姊,你的衣服好奇怪啊,我从来没见过呢,你家在哪里啊?”
夙杳然低头看了看小姑娘的装扮,再看看自己的,似乎还没缓过神来,默然无语。
小姑娘接着道:“阿姊,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叫李风禾,我阿兄叫李怀瑾,我阿爹说我们兄妹俩的名字出自‘怀瑾握瑜,风禾尽起’。”说完心情似乎有些低落,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经历。
这时门口进来一个纤瘦高挑的少年郎,眉眼间与这个叫李风禾的小姑娘有七八分相似,不过这少年年岁略长,长开了些,眉眼更加精致,想来这位就是小姑娘口中的阿兄了。
少年穿着一身灰色长袍,像夙杳然无意间在漫画里看过的谦谦君子。眉目如画,比她偷看到的班上女生喜欢的爱豆还要好看,长身玉立,宛若谪仙,与这间屋子格格不入。
少年向夙杳然点了点头,并将宽大修长却略带点薄茧的手掌探到李风禾的脑袋,揉了揉,并不言语。
夙杳然简单的介绍一下自己的名字,而自己从哪来,为什么和他们不同,夙杳然不知找什么借口,只含糊说自己记不大清了,一笔带过。
李怀瑾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李风禾却很高兴,亲亲热热地抱住夙杳然胳膊:“那阿姊留在我们家吧,等你什么时候想起来再走。”说完转头看向李怀瑾。
夙杳然身上疑点太多,李怀瑾原本是不打算多管闲事的,却在李风禾充满希翼的眼神中败下阵来,宠溺地又揉了揉妹妹的头:“风禾说得对,你现在什么都记不清楚,不如先留下来,对外就说我们是远房表亲。”
——
通过兄妹俩的言语中,夙杳然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原来那日从山崖摔下来后,夙杳然不知什么原因居然来到了这个地方。
三日前,李风禾在家门口发现了昏迷不醒的夙杳然,不知她的情况如何,而兄长又在十里开外的私塾授课,李风禾心里着急却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跑回家中抱出薄毯盖在夙杳然身上,又搬出小矮墩,静静守着她,直到李怀瑾回来。
这几日中,兄妹俩请来村里的老郎中来瞧过她几回,老郎中也很纳闷,看不出任何问题,却无论如何也不见她醒来。
夙杳然听罢,心内仍觉得困惑,却感激的朝两人道:“感谢两位恩人的救命之恩,如果有需要的地方,两位不要跟我客气。”
李怀瑾:“举手之劳,姑娘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