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真是狡猾啊。

以至于后来他在我墓碑前久站的时候还会低声为此道歉，“那时候只是想第一个和你说新年快乐，现在想想是有些太幼稚了，抱歉。”

更加狡猾了降谷零。

明明以前和我吵架的时候从不轻易低头的，怎么这时候良心发现了。

13.

新年吵架的习俗一直延续到了我到琴酒手底下打工的时候。

那一年末刚刚里应外合毁组织一个实验室，枪林弹雨里，难免擦伤磕破，我在胳膊上挨了一枪。

没伤着骨头，就是血流得多，失血加上伤口有点发炎，没等任务结束我就没熬住晕了过去。

我知道这说出去多少丢人，也就没声张。

再醒来的时候身上的伤口已经被悉数处理好，诸伏景光俯身摸着我的额头问“现在感觉怎么样，头还晕吗？”

我说好多了，谢谢。

降谷零环胸斜靠在墙边，看我醒来便推门走了出去。

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多施舍我一个眼神。

头一次，明明没有和他吵架，也没有收到他总显得过分突兀的新年祝福，我却突然觉得委屈得要命。

或许是因为高烧，又或许是因为伤口其实非常疼，火辣辣地疼。

总而言之我非常没骨气地掉了两滴眼泪，然后用最小的声音和诸伏景光抱怨，“他到底要讨厌我到什么时候嘛。”

诸伏景光那时候是什么反应来着。

他愣了会儿神，有些无奈地张开双臂把我抱进怀里，“那我把他的份也补给你，祝你新年快乐。”他顿了顿，语气温柔地像入口即化的巧克力，轻声哄我，“这样高兴点了吗？”

我哽咽两声，埋进他怀里。

“会哄，再多哄哄，爱听。”

——也就错过了再次推开的房门和握着门把手神色晦暗的降谷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