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沈勉却似乎更加不悦,竟抬了手在温幸尔大腿上拍一巴掌:“温幸尔,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
检察官的声色俱厉是一般人很难抵抗的,这是一种浑然天成的威严,令人莫名胆颤。
温幸尔有些委屈,瘪瘪嘴不再出声。
沈勉觉察到自己冲口而出的严厉,有些后悔。面色放缓些,他又开口:“我不是凶你,只是不想让你妄自菲薄。”
温幸尔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半晌才轻轻发出一句猫一样的呢喃:“我知道。”
沈勉脚步很稳,即便身上还背着一个温幸尔也没听见他喘粗气。过了一段转弯,沈勉说:“你真的太瘦了。”
“我可不可以把这句话当做是褒奖?”
沈勉低声笑了几下:“温律判断失误,这次不是鼓励,而是真正的批评。”
温幸尔不太服气:“但现在都以瘦为美。”
“这是略带畸形的社会审美,”他辩道,“不管胖瘦,各有其美,身体健康才是最美。”
温幸尔煞有介事点头:“以后每当我想保持身材,一定会记得你这句话,争取每顿饭都要多吃两口。”
两人齐齐发笑。温幸尔贴着沈勉,想不到他们也会有这样亲密融洽的一天。
“我还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她说,“只是不知道你生日那天我们有没有机会在一起。”
沈勉敛了笑意,静默几息才说:“这次假期我可能不能完整如约陪你度过。有个案子出了些状况,利平正在处理,但我得随时准备回去。”
温幸尔点头:“我理解,做我们这一行无论角色如何,都一样。”
沈勉的声音沾了些笑意:“但我很希望能与你一起过生日,也想看看你准备了什么礼物给我。”
温幸尔又想起那本被冬雨打湿的诗集,一时有些赌气:“沈检也不必太过于期待,通常我准备的礼物都不太合你心意,不过聊胜于无而已。”
沈勉似有惊讶:“温律一共也没送过我几件礼物,为什么会给我扣上这样一顶帽子。”
“你是在隐晦表达不满,嫌我送的礼物太少?”
沈勉无奈摇头:“离婚律师果然名不虚传,竟然能引申出这样的含义。”他追问,“我是不是做错过什么事情,让你一直耿耿于怀?”
她不想回答,只有些气呼呼的别过脸:“你只当我无理抗辩就好。”
沈勉无奈投降认输:“我真的没有印象,但你既然这样说,一定是我做的不好。无论如何,我向你道歉。”
温幸尔心头舒畅很多:“态度还算不错。”
回到别墅之后再看脚踝,已经肿起一侧。沈勉弄了冰块替她冰敷,等疼痛减轻之后小心替她按摩一圈,确认骨头无碍之后才放心的贴上止痛贴。
“这只脚不要用力,”他说,“看起来问题不大,三两天就能好。”
温幸尔自己打趣:“都说现在的年轻人是脆皮年轻人,看来我还没老,依旧处于脆皮行列。”
沈勉整理药箱:“永远不要在一个年纪比你大的人面前提‘老’这个字,某些人的心已经被扎的千疮百孔。”
“也没有大很多,”温幸尔倚在沙发上笑,“不过四岁。”
“三岁就会有一个代沟。”
“那你走的慢一点,我走的快一点,我们就没有代沟了。”
沈勉看她一眼:“温律说的有道理。”
温幸尔有些得意,用刚才在山上沈勉说过的话回答他:“在法庭上,检察官说的通常都是正确的。但是在家里,太太的话才是真理。”
沈勉很爱看她这副俏皮的模样,比起寻常的沉静和漠然,这才应该是温幸尔原本的模样。
他认真点头:“我会记在本子上,一天默诵三遍。”
两人之间气氛正融洽,沈勉的手机在口袋里发出响亮的声音。
他脸上放松的神情在看见来电显示的一刻变得紧绷而又严肃。
“老侯,”他快速接起,“什么情况?”
安静的空间里,电话那头急促的声音隐约传出来,七七八八落在温幸尔的耳朵里。
“老沈,情况不太妙,”侯利平明显着急,语速飞快,“无论怎么询问,嫌疑人一口咬定自己无辜。之所以会认罪,全都是因为公安对他刑讯逼供,强迫他承认自己犯案。”
沈勉脸色阴沉:“这不可能,这桩案子是大案,从案发到嫌疑人落网再到如今的审判有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咱们。如今法治社会,公安绝不会动刑。”
“道理咱们都明白,只是嫌疑人死不松口,咱们非常被动,”侯利平重重的喘息两声,声音焦灼又无力:“张院长刚刚同我通过电话,虽然我很不想打搅你的假期,但是老沈,你现在必须马上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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