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累
“畜牲!”
伴随着这声怒骂,陈轩被陈彪踹撞在桌上,那整个桌子被陈轩撞翻倒地,桌上的东西全部散落。
陈轩捂着伤上加伤的肚子不敢说话,脸上还有几处明显的淤青,脸上的两处巴掌印更是极为显眼。
那右脸是贺临礼打的,左脸是陈彪去学校领人时扇的,一人打了一边,眼下陈轩的脸上就没个好看的地儿。
“爸,我——”
“你闭嘴!”
陈彪顺手找了个东西砸向躺在地上的陈轩,肥胖的身躯随着翻涌的怒意荡动,很是滑稽,但陈轩却是怕惯了陈彪这副样子。
“他妈的成天就知道给老子找事儿!你他妈的惹谁不好!你惹那姓贺的干嘛!啊!害老子好好儿的项目打了水漂!”
“你他妈害老子赔了多少你知道吗!?他妈的!”
陈彪骂骂咧咧的同时,还不忘上前踹上陈轩两脚,陈轩涨红了脸,却咬牙一声不吭,护着头躲开陈彪的脚,眼底满是阴翳。
“他妈的狗杂种!跟你那个婊子娘一样不让人省心!”
陈轩依旧一声不吭,陈彪打得没气,勉强消停下来,像是骂人也骂累了,就近找了个地儿坐下,才堪堪喝上口水。
陈轩知道他气大概消了下去,这才颤颤巍巍爬起身,重新跪到陈彪脚下。他浑身是伤,垂着头的模样宛若丧家之犬。
“爸,是我错了,您消消气,我这也是想替您出口——唔!”
陈轩的话还没说完,肚子便又挨了陈彪一脚,当下痛得闷声捂着肚子弯下腰去,许久不曾抬头。
“替老子出气!?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存的什么心思!”
陈轩埋着头,沉默一笑。
骂他是狗杂种也好,骂他娘是婊子也好,唯一不能改变的事实,陈彪这种烂人就是他爹,活着是,死了也是。
烂人生烂人,杂种养杂种。
呵。
—
打人的事显然没有闹大。
贺知意回去时听室友说了传言的版本,安保带着贺临礼跟那陈轩离开不久,学校外就来了人来接,好像校方通知了各自的家属前来处理。
本来那陈轩就是单方面挨揍,先前就大肆嚷嚷着要报警,但校方哪里肯干,贺临礼身份比较特殊,肯定能私下解决就私下解决。
更不用说是几人荒唐地争风吃醋引发的闹剧。
虽然更有名的是罗森特教授,常年露面的也是罗森特教授,但这次贺临礼却是代表了罗森特教授的一部分,罗森特教授是怀大特邀的贵客,不可能真给人留下个不快。
那陈轩自然不肯同意。
但后来事情确实是私了了,至于为什么,贺知意大概能猜到一些,而陈轩单方面挨揍还被他老子当众扇了巴掌的事,也在校内传得极广。
贺知意大概了解了事情经过,确认贺临礼真的没事,便准备洗漱一下休息。她最近尤其嗜睡,总是觉得困乏,即使会因噩梦惊醒,最后也会浑浑噩噩睡去。
贺知意大概是病了。
再次醒来仍是半夜,贺知意依然先想到了联系贺临礼。她心乱,也不安,白天贺任找上了她,说不定问她的那些问题,之前就问过了贺临礼。
只一瞬间,手机像是漏电,贺知意的手一抖,那手机顺势掉落到被褥上,她突然觉得惊慌,也觉得迷茫。
她跟贺临礼,到底算什么关系?
那些照片的景象还历历在目,贺任的话也萦绕耳边,贺临礼又是怎么想的呢,怎么看待的她,怎么看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她只一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明白自己利用过贺临礼,甚至有暗自承认过自己那样依赖着贺临礼。
但贺临礼呢?
他为什么会帮她,为什么愿意帮她,甚至无所谓给她利用,还因陈轩那番言论动了手。
不明不白的行径和情绪。
也不怪贺任会那样生气,换成其他的任何长辈得知这种情况,也不会理智到哪儿去。
她一直觉得贺临礼无坚不摧,即使她的事影响到其他任何人,也绝对影响不到贺临礼。
可她想错了,从今天发生的事来看,她不可能影响不到他。她第一次见贺临礼那样冲动,甚至是第一次见贺临礼打人。
再联想到陈轩说的那些东西,即使她跟贺临礼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但他们曾经的确是一家人。
“乱|伦”的噱头砸下,砸不死人,也足以压得人抬不起头。
贺任说得一点没错,她会毁了贺临礼。
他们两个若再这样纠缠下去,她会毁了贺临礼无限光明的未来,甚至成为贺临礼人生坦途中唯一的污点。
贺知意的手指在轻颤,想明白的一瞬,她重新捡起掉落的手机,找到了贺临礼所有的联系方式,一并删除拉黑。
她不会再联系贺临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