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
回头,看到是小舅舅来了,刘君谦那张拉长的苦瓜脸,瞬间变喜庆的苹果。
“小舅,你快救救你外甥,我外甥女逼着我学刷碗啊。”
说完,刘君谦后背挨了一巴掌。
“让你刷个碗,磨磨唧唧的,是不是大老爷们了。”
刘君谦不服气地回道:“说得好像你刷过碗似的。”反正他跟着娘回姥姥家,从没见过小舅刷碗做饭。
这话,让金三条怎么回,大姐和外甥们在时,他当然不刷碗做饭,他还要面子呢。
媳妇也给他这面子,等人都走了,关起门来,别说做饭刷碗,喂鸡洗衣服,他绝对是熟手。
尤其娘在摔了腰后,大部分时间都在炕上躺着,他干没干活,娘又看不见,不会又因为他帮媳妇干活在他耳边唠唠叨叨,所以这段时间,家里的活他基本全包,他多干点,媳妇就能少干点。
但这些事,他可不想告诉外甥们,尤其是这个嘴巴大又毒的大外甥。
金三条假意探头找人,然后问道:“你爹娘呢,还有你奶奶在家吗?”
这话刚问完,就见金大红和刘木森从自个屋里出来了。
“三条,你怎么大晌午的过来了。”这会儿天又晒又热,谁串亲,会选这个点,金大红突然变了脸色,“是娘……”
金三条赶紧安抚大姐,“娘没事,还是老样子,能下炕走几步,但她嫌累,就乐意在炕上躺着,能吃能喝能睡,有时候腰有点疼,她就吃两片止疼药。”
金大红听弟弟这么说,心安了大半,娘一年前下雨天出门摔了一跤,去县医院看过后,开了点药,就让回家躺着,一直是弟妹照顾着。
她隔个十天八天的就回去看看。
但柳树庄距西河大队有点远,西河大队紧挨着清水县,金大红来回一趟近五个钟头,先到清水县,穿过县城才能到西河大队。
老二金小红嫁到了县城,离娘家更近,半个多钟头就能回趟家。
嫁的远,就是有很多不方便。
刘木森见媳妇脸色依旧不好,语气欢快地劝慰道:“你看三条这样,也不像家里有事,有事也是喜事。”说完,上手推了推小舅子肩膀,让他有话快说,别在那当苞米秆直杵着。
金三条知道姐姐姐夫感情好,但没必要在他这显摆,大姐这不就发个愣吗,姐夫就拿他出气。
他赶紧交代喜事,“大姐,我媳妇怀孕了。”
话落,金大红的泪就流了下来,五年了,小弟结婚都五年了,终于要有孩子了,金家有后了。
刘君谦一下子跳起来,笑着喊:“哈哈哈,小姨再也不能撺掇姥姥骂妗子不下蛋了。气死小姨。”
此话一出,金大红和金三条同时愣住,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刘木森无语了,他大儿子这张嘴啊,这事啥时候掰扯不行啊,非得在大家伙都笑的时,炸个雷,把所有人的脸都搞黑。
说完,刘君谦就后悔了,干笑两声,转身,继续低头刷碗,我在干活,别看见我。
但背后,堂屋三个大人都盯着他,还有从屋里出来的刘自牧和刘青青也看向他。
谁让他说话那么大声。
奶奶还没出来,可能是睡熟了或懒得出来。
刘君谦知道无法装哑成功,只好把最后一个碗刷好,转头面向大家,老实交代道:“前年,还是大前年……”
金三条急切打断,“这不重要,你就说你小姨是怎么撺掇你姥的,撺掇了几次!”
刘君谦感觉小舅舅是真生气了,闭眼,加快语速说道:“我就偷听到一回,小姨跟姥姥说,妗子以前在娘家身子没养好,一年两年没孩子,时间长了,年纪大了,更怀不上。不下蛋的母鸡,谁会要,就咱家心善,还好吃好喝地供着,小弟还把她当宝。就那狐媚样,也不知道以前干不干净,身子弱是一方面,也可能是有过又没了,才不能生的,她嫁过来时,可都二十出头了,比咱小弟大五岁。小弟跟前,就这么一个女人,当然稀罕,咱私下让小弟见见别的姑娘,见的多了,不用咱们拆散,俩人老没孩子,她又见小弟对别的姑娘也亲热,慢慢俩人就淡了。小姨还让姥姥趁小舅不在家时,多骂骂妗子,让妗子知道因为她不能生,所以是整个金家的罪人。”
闭眼说完,一睁眼,正好对上小舅那双气愤到充血的眼。
“我杀了她!”
金三条这会儿,是真有杀人的心,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从前年开始,老娘那些老姐妹们再来串门为何总带着孙女。
他是老娘快四十才生的老来子,娘因为前面生了俩姑娘,被人嚼了十几年舌根,等生了他,娘才在老金家挺直腰杆。
金三条以为老娘受过那苦,不会因为孩子念叨儿媳,原来在他面前,老娘只说儿媳懒,他不在家时,还不知道骂了媳妇多少回不下蛋。
金三条越想,心里越难受。
金小红,是他姐,亲姐,为什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