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了一道,想要挟私报复,嘴上却说的冠冕堂皇,这般阴险奸诈又虚伪至极,难怪臭名昭著。
“崔大人既然愿意投案,我等也不便再打扰亡灵,那就走吧。”
两个锦衣卫总棋听了聂如靖的话,便走到崔钦身边,要押解他离去。
“大人请慢。”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
就在灵堂前跪着的人中,一个着素服的男子,忽然站起了身来。
他身着麻衣,头戴孝冠,显然是五服内,正经的崔家子弟。
看着约摸二十八九的年纪,面庞净白,身形颀长,站在满目缟素的灵堂之中,说不出的萧然清朗。
这些年,崔家虽有些没落了,可崔氏子弟的容貌在京中一直出名,如此一看,果然如此。
尤其这人着一身素服,衬得整个人好像崖间积雪,清冷孤洁。
聂如靖定定看着他。
“草民所知,锦衣卫缉拿前,需有经经六科给事中签批的驾帖,如此才能将人带回,”那人脸上是崔家人少有的镇定,“敢问大人,驾帖何在?”
锦衣卫缉拿朝中大臣,的确是要有司礼监所出的驾帖,经刑科给事中签批后,方可拿人。
以锦衣卫的地位,以她与司礼监的关系,在刑科那儿签批,自然也只是走个过场,便常有偷懒的,不等驾帖下来就出动了。
锦衣卫恶名在外,少有人能站在锦衣卫指挥使面前,还这般镇定自若的。
从前办案,别说聂如靖亲自出马,就是见了北镇抚司里的总旗、小旗,寻常人都吓得魂飞魄散。
谁还有胆量,询问驾帖。
看来崔家,也不全是废物。
聂如靖微怔,目光锁在这人面上,仿佛是失了神。
“大胆!”姚文焕又去捉刀,“知道你这是对着谁说话吗?”
聂如靖却按住他手肘,缓缓侧头,对着崔钦道,“看来今晚,崔大人可以好好与家人作别了。”
众人一惊,听这话,是眼下不拿人了?
“大人?”姚文焕也一惊。
聂如靖对着外头的锦衣卫武官们吩咐,“将崔家守住,不可放走一人,待明日驾帖一到,着即捉拿嫌犯归案。”
十几人齐声答是。
灵堂上众人都只呆呆看着那聂如靖,在锦衣缇骑的护卫下转身离开。
连庭中的秋风,都仿佛因此人的到来而变得更加冷肃萧索,如在崔家罩下一层寒霜。
刚走崔家大门,姚文远便道,“大人,咱何必顾忌那小子,直接将人带回去就是,看谁敢说什么!”
“等一等也无妨。”聂如靖抬头看了看夜色,“刑科衙署卯时开门,也就几个时辰了。”
“近日六科几位官员调动,不巧刑科的那位给事中刚刚调离,新任的又还未到任,要等驾帖批下来,十天半月也有得耗了。”
“这你不必操心,”聂如靖轻描淡写道,“明日卯正,我便让人送了来。”
姚文焕也知道,有自家大人的金面,六部的人只会来做顺风的差事,一张驾帖不算难事。
只是他们平日里威风惯了,走哪儿都是被人敬着供着,哪里会受这样一个在京中排不上号的平头小民的气。
可他知道大人是说一不二的脾气,也不敢再说什么。
聂如靖却又想到方才堂上那人,“如今驾帖未到,你让他们只守在外头,不要进去,更不要动手伤了崔家人。”
方才堂上那一遭,见到有人敢冒犯指挥使,手底下那些人怕会拿崔家人来出气。
“属下知道了。”
“对了,”聂如靖微微偏头,“你去查查,方才问我要驾帖那人,到底什么底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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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聂如靖走出灵堂,崔钦跌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崔家众人见方才锦衣卫那千户动了怒,还以为这下自然要被他们打杀,却见那堂上那十余人,齐齐退到了外头去。
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堂上不断响起了啜泣呜咽之声。
崔钦回过神来,便将崔瀚及那几个颇为得力的侄子,叫了跟随自己去厢房,交代之后的事。
灵堂的棺木前跪着的,就只余稀疏的几人。
“六哥,”角落里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对身侧的兄长道,“你方才胆子可真大!那个聂如靖,看着真吓人!”
崔沭若有所思的样子,目光一直停在庭中深邃的夜幕中。
“要不是你,刚刚伯父就被他们带走了。”少年又道。
“也不过是多拖几个时辰而已,”崔沭淡淡道,转头看着他,“小九,你腿疼不疼?”
小九本想摇头,可低头看了看膝盖,又点了点头。
他们是旁支,历来受本家的冷眼,规矩也立得大。
“起来吧,现下没人还有心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