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与近
腾的包子小口地咬着,“好吃。”面发的很好,还是她喜欢的素菜包。
遐观见她一会儿左手拿着一会儿右手换着,“凉一会儿再吃吧。”
“不要,冷了就不好吃了。”宋实唯摇头。
你第一次下厨,我得捧场啊!
“慢点。”
遐观再次嘱咐道。
在她的感染下,遐观也拿起一个包子凑到嘴边,咬下一口后,才意识到他已经吃过了,不由得身子一僵。
早饭后,两人又各自忙碌起来。
静室里的宋实唯正抓着头发,嘴里含着笔,对着眼前划成一团黑的字迹发愣。
如果你说她在鬼画符,她一定会跳脚的告诉你,这是她的创作,你懂个屁。
这坨黑团和堆在墙角的纸张是宋实唯的第二事业,没错,就是写话本子。在庵堂的日子,她每天都能看见许多的善男信女来求神问佛,有父母来为自己的孩子求平安,有为自己求一份好姻缘的女子,而求来求往中最少的人群是男人。
许是看多了这样的情景,也许是那过往历经的一切,让她多出了更多的角度来看待世人与自己。
但写话本子是为了生活啊,所以要贴合实际,符合实际,要溶于世人中。而宋实唯总有一个毛病,写着写着整个人就抽离出来了,冷静地想要否定掉之前写的一切。写一本画本子,宋实唯总要犯个三四次病,好在写出的故事都卖的特别好。
在世界不同的角度里,总得有一件自己想要做的事。如果说和扈大娘合伙开客栈是为了维持生计,那写话本子就是宋实唯一生都想要做的事。
虽然她总是跟扈大娘嚷嚷着自己写话本子是为了给自己找点事做,但人在事情没有做好之前,总是不愿意对他人吐露出自己的真实想法的。
上辈子未开口,未实现的,这辈子也没开口但实现了。
‘砰砰’,门外传来节奏的敲门声打乱了宋实唯的思绪,咬着笔‘腾’的一下坐起来,打开门看见遐观,挑眉询问。
遐观扫了一眼她扒着门的手,问道,“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宋实唯看着他撇过头思索片刻,蹙眉摇头道,“不饿,不吃。”不饿不吃是她惯常的行事风格,她一向践行的很好,很显然,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遐观闻言点了点头,想起早上她吃了三个包子,利落地转身走开。
宋实唯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有些不解,回头看了一下身后的纸堆,决定写完这一章再去问问他。
窗缝逐渐冒出淡淡粉色的天际,宋实唯跳下凳子从席子上捞起一块石灰色的毯子披在肩上,点燃桌上的烛灯,打开静室的竹门,将头伸出去探寻他的身影。无果,又退回桌旁重新坐下埋头创作。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再次被敲响,“门没锁,你直接进。”宋实唯垂头思索着故事情节,朝门外喊了一句。
“饿了吗?”遐观站在门外询问。
宋实唯摇头,“不饿。”
她现在只想把刚刚想的内容全部写下来,实在没时间饿啊。也没有注意到遐观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等她从静室出来时,弯月已经挂在黑夜中许久了。
山里的夏天也是冷的,拢了拢身上的毯子,见周围没有烛光,放轻了自己的脚步声朝厨房走去。原本也不用这样小心的,可遐观睡眠太浅了,想来应该是以前在宫里留下的习惯,宋实唯心里暗想,“要是他能睡得再沉一点就好了,睡眠太浅太遭罪了。”
“明知熬夜不好,可还是受不了黑夜的诱惑啊。”宋实唯咬了一口刚在黑灯瞎火的厨房里摸出的一根黄瓜,坐在厨房外的台阶上靠着房柱喃喃自语,“还是有点冷啊!”
三日后,宋实唯依旧坐在台阶上啃着黄瓜,发觉自己这两天太过于沉浸在创作中,好久没有见到遐观了。
心里想着,嘴上也不自觉的说出声来。
“遐观这两天是有做了什么惹你不开心的事情吗?”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宋实唯朝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同样披着一件灰色外袍的遐观站在正屋门口,眼神清冷地看着她。
“没有啊。”宋实唯不解,“为甚么这样问?”
遐观不语,漫步朝她走来,拢了一下外袍坐在她的身旁,盯着她手里的黄瓜,“你不愿意吃我做的饭吗?”
“在哪里?”宋实唯愣了一下忙起身走进厨房,在黑灯瞎火的厨房里翻找一份做好的食物是不易的,但宋实唯二话不说直接朝灶台走去,果不其然,看见一个被罩住的碗,用手探了一下碗壁,端起来尝了一口,“好吃!”
遐观清冷的声音在外间响起,“凉了就不要吃了!”
“还是热的!”宋实唯端着碗坐回他的身旁。
遐观显然不信她的话,她侧身挡开他想要试探温度的手,“你信我。”说罢,又往嘴里塞了一口菜。
遐观收回手,垂眸道,“你不是不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