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
,金光与蓝光从交叠的手腕出迸发出来,交错包围的两人。
光芒退却,小姨的外衫变成血红色,像一团燃烧的烈焰。
“这就是血盟,”兰识卿收起画面,恢复了他那慢悠悠的腔调,“我的故事讲完了。”
“先别走。”小姨上前抓起即将回卷的卷轴,兰识卿所在,顿时风雪大作,长发纷飞,几乎看不到他的面容:“让我休息吧,同阳,我不忍心亲眼见祸事来临。“
小姨奋力扯开卷轴,“我有事问你呢,我妈困在冥界两年了,告诉我,我要怎么给她消掉这两年的业障?”
卷轴抻平,白纸上用细细的血线勾勒出兰识卿的全身像,活灵活现:“这还用问为师?还有人能比你跟冥界更合得来?”
“我是跟那边的冥界,这边的”小姨急切地说。
兰识卿打断她:“同阳,记住,五行相生相克,一直处于变化之中。太极两仪生四象,是亘古不变的,两百年前你就能活用鬼的纯阴灵根,相信你能明白。”
卷轴迅速恢复原样,变回旧卷轴,小姨唤了光轮来,伸手把卷轴放进去。
“小姨,”杨晴雪看得哭笑不得,“那一边难道是个袋子吗?”
小姨点头,讶异地说:“差不多是,晴雪怎么知道的?”
“那小姨你小心拿进拿出有什么用?袋子一拎起来里面不就混在一起了?”
“对啊。”小姨收回拿卷轴的手,双手扒开光轮,回头对杨晴雪说,“等我一会儿,这就回来。”
杨晴雪吃完晚饭,小姨才回来,天已黢黑。
“差不多是时候了,我把妈喊上来,”小姨在沙发上闭目歇了会儿,睁眼说,“晴雪要不要一起?”
杨晴雪指着自己,兴奋又疑惑地问,“我?跟你去冥界吗?”
“不是,是跟我一起劝你姥姥。”
“哦,”杨晴雪瞬间泄了气,“带我一个。”
按照小姨的嘱咐,杨晴雪驱车去了丧葬用品店,买来黄裱纸、白蜡烛和线香。小姨将黄裱纸铺在地上,沾血画了符,六角摆上点燃的白蜡烛。
又把白蜡烛摆成火柴人的模样,用燃香的烟在空中比划了一阵,白蜡烛忽然变成了姥姥的模样,只是,只有一尺来高。
“同阳,晴雪!”姥姥潸然,即使白天已经见过,再见依然激动。
“妈,我刚才已经去冥界,跟冥王他们商量过,他们答应了,只要你现在肯投胎,不计较你徘徊冥界这两年的业障,给你排个好去处。”
“十几年没见,一见就训我,”姥姥嗔怪小姨,“不能跟妈好好说说话吗?”
“爸爸已经投胎去了,现在十五岁,刚上初二,你要是放不下他,我现在带你去见见,”小姨耐心劝解着姥姥,“你要是放不下我们呢,也可以给你行个方便,不喝孟婆汤。等你投到那个兴庆人家,我们去看你。”
杨晴雪纠结着看向小姨,“小姨,这也行?”
“我救过他们命的,他们欠我的。何况这是我亲妈,求也得求来,”小姨拍着胸脯说,“诶,鬼的命算命吗?”
“你爸?我早就想通了,我不是担心他,”姥姥瞥了小姨一眼,双手一上一下,把小姨的小指捧在手心里,嗔怪她,“我是放心不下你。”
“我?”
“对啊,你阳姐我是不担心了,她婚也结了,晴雪也这么大了,你呢,都三十了吧,到现在还没有个着落,这让妈,”姥姥说着,突然哽咽,费力挤出两滴泪来,“怎么能放心的去呢?”
“啊?”小姨与杨晴雪异口同声。
这是,催婚?杨晴雪憋笑憋得腹腔闷痛,看向小姨。
小姨满脸愁容地凝视着一脸期待的姥姥,良久,从牙缝里挤出来,“妈,我有对象。”
老太太顿时笑从两靥生:“哦,是哪家的好儿郎,给妈瞅瞅。”
小姨深吸气,胸脯高高隆起,又深深瘪下去,从脑中抽出一缕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