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放肆
永成侯府对李昀离来说是敌人,这件事云初心知肚明。
上一世李昀离之所以会被迫去往西北,正是永成侯贺廉城在背后推波助澜。
永成侯先是以几个武力不济的刺客当街刺杀。
那女人行伍出身,不仅勇,还莽,竟然亲自出手当街斩了刺客,成功在百姓面前落下个英武名声。
接着,雍州天灾传回京城,大国师卜得一卦,认为她乃是赈灾最合适人选。
照理说赈灾之事本轮不上她一个女子,但她刚得了个勇武名声,实在称不上柔弱,加之雍州又是她的封地,朝中诸臣竟觉得由她赈灾合理极了。
当时李昀离也曾反抗不从,奈何又有人鼓动了书院学生,当街游行,为灾民呐喊呼吁,惹得京城中民声沸腾。
云初还记得,当时百姓一同请求,万民册直接递到了御前。
最后的结果,便是这女人不得不离开京城,前去雍州。
呵。
他冷笑一声。
再大的权贵也不能拂逆民意,而李昀离,就这般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上一世他留在京中不得跟随。
这一世,既然她心血来潮要自己同行……
那他便不会让她再走一次老路。
云初推开面前的纸,重裁一段,换上蝇头小楷,以给阿肆传消息的名义,落下了漂亮的字。
[寻机往西北行,取麓水书院寄存藏书。]
*
“麓水书院?侍君还在这里藏了东西?”
李昀离收到这封密信时正是傍晚,侍卫抄送过来的字条上只有这样简短一句。
寻机往西北行。
看样子侍君已经开始为他的复国计划筹谋了,即使要和自己去雍州,也要阿肆跟着一起,方便日后谋划。
只是麓水书院和侍君会有什么关系?
李昀离捏着字条,沉吟片刻,问道:“只有这一句话吗?”
“是,字少,纸并不大,只一句话。”
侍卫答道。
自从上次发落了临风,李昀离便重新修整了府上防卫,近身护卫全部换了一遍,挑了身世清楚武艺高强的留在身边,近身的两个身量容貌相似,一个叫拾六,一个叫拾七。
“那府上还有其他人与侍君有接触吗?”
“没有。”拾六肯定道,“这两日侍君并未出过院门。”
这就奇怪了。
李昀离仔细思索了一下原书中提到的麓水书院,除了出现在最开始的时候,书院学生请命求长公主前去赈灾,便再没有出现过了。
而学生请命一事背后是永成侯主导,更是与主角云初没有半分瓜葛。
难道只是巧合?
“阿肆最近有什么动静?”
“那人近几日住在破庙,但常在京中各处做活谋生,这几日去了一家镖局打杂。”
李昀离放下字条:“查查麓水书院,近几日有什么人常往书院去的,报给孤。若是府上有什么人与阿肆有联系,也盯紧。”
“是。”
拾六领命退下。
李昀离又将手中一份请柬递给拾七。
“送到萧将军府上,三日后请他过府一叙。”
二人领命离开。
今日是月末,等拾六和拾七走后,芷兰推门进来问府上月例事宜。
以往这种事都是王管事安排,但自从白果宴长公主罚了他之后,便再没让他做过事。
李昀离不熟旧事,于是对芷兰道:“便由你安排吧。”
芷兰道了声是,便默默退了出来。
长公主弃用王管事,转头便将府上月例安排事宜交给了她,看来王全是不成了。
然而长公主府上的事情实在繁多,不仅要拿捏分寸,还要猜测主子的心意。
猜测主子心意这一条上,王全一向做得很好。
就比如——
每月的月底,殿下固定传召云侍君侍寝。
以往要先用鲜花浴洗净了身子,再用好了各种私密的工具,穿上一件薄如轻纱的寝衣,将人里外整理好了再送进长公主的寒梅居。
王管事心思花样多,往往最能贴合殿下的想法。
但是……
这个月跟着殿下,芷兰也逐渐发觉殿下和以前有所不同。
于是乎,当夜。
云初照例按照那女人侍寝的规矩收拾自己。
他做这些事已经做过很多次,也很熟悉地拿出了特制的衣服要换上。
然后……
收到了长公主那里送来的衣服。
而李昀离从案上抬头,看见衣冠得体的云初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
“嗯?”
李昀离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