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都不会
“妖神大人,那个,我只是想回去睡觉了。”她见状不妙,抢在寒宿声开口前解释,吓得她都结巴了。
寒宿声见她身体和眼神都在躲避,意识到她是在害怕,朝猫妖挥了挥手,“带她回去休息。”
宋惜鹭喘了口气,揣摩了下妖神这句话,语气也没上句那么让人害怕,应当是确定她可以回晚萤殿了,小心翼翼地说:“谢谢……您。”她生怕妖神一怒之下要了她的命。
寒宿声愣了两秒,他有这么可怕吗?待少女走后,他手指轻佻将卖婚喜服的摊主给揪了他面前。
“石妖,若不是我在场,你怕是想要那姑娘的命吧。”
石妖被强大的术法逼着腿硬生生打弯,直直跪在他面前。
“我这老妖婆子只是觉着那姑娘婚龄正合适,想赚笔钱而已,妖神大人您不能听信那姑娘谗言。”
寒宿声整个周身冷的像冰霜一样,垂眸看着地上跪着的石妖,真是不曾想他从九天神境下来已经四月,这妖界还有如此妖言惑众的妖灵,凭空给人捏造谣言的本事倒是不小。
“我说的是刚刚,自打那姑娘过来之后,你那眼神就想杀了她解恨。”
那石妖脑袋“轰”地一声,身体跪坐在冰凉的地面,“妖神大人,我老妖婆只是关心那位被您带回来的姑娘,心想若妖神大人同那姑娘办喜事的媳喜服,能从我那摊上买的话,是蓬荜生辉。”声音越来越小,“不曾想一时失了分寸。”
不知不觉天上开始落雪,妖界气温不定,四季无常,这里的妖连基本的水源都是问题,寒宿声手中化出那把荷花伞打着,“解释太多无用,妖也要为自己过错付出代价,自行去骨牢领罚吧。”
无论如何宋惜鹭是他亲领回来的,决不能让妖灵给欺负了去,这处罚就当给众妖长个记性。
石妖跪在地上不再求饶,刚妖神一席话,让她彻底听明白,她那孙女想嫁给妖神的美梦是彻底断了。
骨牢是妖界五大酷刑之首,骨牢骨牢,却没有一块妖骨残留,犯了重错罪奴被送往那里的妖各个都能活着回来,但只剩脑袋和皮囊,有清楚的认知,身体却软的像一滩水没有支点,那些被活生生抽出身体的骨骼,被罪奴亲眼瞧着磨成粉,然后深埋在施了术法的骨牢下,再也无法重组回身体。
深夜孤寂,照着人孤单影只,只石妖迈着沉重的步子前行,她的儿子和儿媳因一年前那场灵界大战丧命,只剩她和孙女,这一去,家里就全仰仗她孙女了。
宋惜鹭回到晚萤阁就睡得沉迷,第二日一早白越急匆匆跑进来,她都没听到。
“惜鹭姑娘,你快起来看看,那石千花在风来阁下面大喊,说着辱骂您的话。”
“石千花是谁啊,不认识。”宋惜鹭听着有人吵她,转了个身背对着白越,迷迷糊糊说着。
白越直接跪坐在窗上,把她拉起来,“就是昨天妖神大人带姑娘回来时,那个往姑娘身上靠的小石妖。”
一说这个,宋惜鹭不困了,忽得睁开眼,“什么?为什么骂我。”这她忍不了,无冤无仇骂她干啥。
她有些蒙圈。
俩人一同小跑出晚萤阁,宋惜鹭视线向下挪,停在那石千花身上,还有小石妖手中的那个像喇叭形状的东西,但她不知道这东西在这儿叫什么,“那石妖手上像花一样的东西叫什么?”
“牵牛花,就是百里传声筒”白越怕人听不懂,专程做了解释。
宋惜鹭听懂了,不过石妖拿传声筒骂她干嘛?
这妖界的妖灵这么变态吗?
她跟着妖神回来就该成为这石千花的眼中钉肉中刺吗?
直到她听到石妖骂她的话,她顿悟了。
“宋惜鹭你还我健康的奶奶。”
“奶奶她不就是想让你买喜服吗?”
“不买就不买,为何要跟妖神打小报告?”
“害得她被妖神送去骨牢,你这个没父母的野孩子。”
宋惜鹭把这一连串问题捋了捋,石千花的奶奶就是在市集非要让她买喜服的摊主,也是打探她和妖神关系“我没和妖神打小报告,你说的骨牢我不知道。”
至于说她是野孩子她忍不了,凭什么一个不相干的人非要戳她痛处。
她垂在袖口里的手紧紧握着,她仅仅是一个连术法都不会的低阶妖灵,又能施哪些术法让人闭嘴呢。
她都不会,什么都不会。
这里的妖灵都以为她是树妖,本来就无父母,骂一两句没事,可她有啊,她父母早逝,她是孤儿。
白越弱弱看了眼宋惜鹭,少女脸颊泪珠不断落下,一时不知该怎么安慰,“姑娘,站着这里说话,下面的人是听不见的。”
她边哭,边好奇,“为什么?”总不能整栋楼都装了隔音吧。
白越起早听到石千花在楼下骂宋惜鹭时,纠结过要不要跟她说,很多事情需要自己亲耳听到,亲身经历才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