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程俏牙齿感受到突如其来的撞击，紧接着是一阵一阵的疼痛，将他脑中所有的理智都赶走了，不甘示弱的他也会反击，二人就这么打了起来。不远处随行的奴仆和酒楼东家见状，连忙赶上去拉架，奴仆们拉架的同时，还不忘苦口婆心地劝他们主子。

程含然和程灵然在原地急得跺脚，压根没发现裴瑾在窃喜，她们两个一同出声劝道：“阿兄、十郎，你们不要打了！”

这样的劝说并不顶用，反而让他们愈打愈烈。

嘴硬的程俏即便在打架，也不忘出言嘲讽郑观兄妹，“正是有这样的阿兄，才会纵容出这般眼高于顶的阿妹！”

“我呸，你的两个阿妹又好到哪里去，她们今年都十七八岁了，到现在还未定亲，想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郑观可不是吃素的，他以牙还牙，既骂了程俏，又骂了程含然姊妹俩。

女郎未定亲的难言之隐，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无非是女郎貌丑或者家世不堪和品行不端。

程含然姊妹俩是王府的县主，出身高贵，容颜姣好，落到郑观的话中，就是她们两个未出阁便与别家儿郎私通，败坏了自己的名声。

长安城里没有传出败坏她们名声的事。郑观能这么说，无非有两个原因，一是刻意与程俏斗嘴，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二嘛，他们是亲戚关系，可能一时情急说出了只有亲戚之间才知的隐闻。

酒楼东家恨不得此时凿个洞给自己埋了！

他听到这样的话，就算他紧闭嘴巴，到时候长安城多了些关于这两位县主的传闻，他就是魏王府第一个怀疑目标。

天杀的，他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他就应该和裴谨一样早早告退的！

懊悔也没有用，酒楼东家此刻这能装哑巴，尽量让那群贵人无视自己的存在。

郑观这句话一出，程含然两姊妹愣了片刻，突然有个不想劝架的念头浮现在她们心底，砸吧砸吧嘴巴，皱了眉头。

想起裴谨挑拨后又赶紧离开，程灵然这次不再劝他们两个，对他们的态度冷了几分，插嘴道：“阿兄同十郎打起来后，就不会想想是谁刻意引导阿兄说出那句话吗？还有十郎，我和阿姊究竟做了什么事让你感到不满，使你说出这种话来污蔑我们？”

程灵然话音刚落，程俏与郑观显然是听进去了，他们互相停手，大眼瞪小眼看着彼此。

是啊，他们为何打架？

郑观浮躁的心就这么平静下来，他推开与自己拉扯的程俏，转身看向程含然姊妹俩，脸上的愠色被歉意取代，低着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五娘、六娘，我......我对不起你们，我方才头脑一热，什么话都没过脑子......”郑观说话的声音也变得黏黏糊糊，程含然两姊妹从未像程俏一样与他不对付，她们同他的关系是正常的表兄妹，若因为他随口说的话而决裂了，他心里也不好受。

无辜被骂是有些委屈，先挑事的是程俏，作为程俏的妹妹，听到了郑观的道歉，程含然两姊妹的气也消了一大半。

“无事的，知道悔改就好。”程含然说道。

程灵然轻声应了，附和阿姊：“阿兄也有错，十郎向我们道歉，阿兄也该向十郎道歉才是。”说罢，她看向程俏，使了个眼色。

看眼阿妹的眼色，程俏与郑观动手后才自己的话有些不妥，可不能白打架，必须要过嘴瘾。

郑观都道歉了，他也有错处，顺着程灵然的话跟郑观道歉：“十郎，今日之事我多有不妥，出言无状，还望十郎不要怪罪于我，事后我会送一份礼去给十三娘的。”

“既如此，我请五娘和六娘吃茶吃果子吧！”程俏那句话让郑观有了办法，脸上也挂上灿烂的笑容，无视程俏跟程含然两姊妹说话。临了了，他还不忘补充一句：“三郎的吃食自己出钱。”

这样的场面程俏遇到多了，见怪不怪，没有和郑观计较。

事情得到了妥善的解决，酒楼东家是最明媚开朗的一个，笑着抚掌请几人去厢房：“诸位贵人这边请。”

程俏和郑观让两位女郎走在前头，他们二人在后面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对视，嘴唇虚张。

两人对视久了，感到无趣，不约而同撇过头去冷哼几声。

眼睛尖的郑观，在右前方看到自己的挚友谢敛。

他顿时眉开眼笑，伸出手吸引谢敛的注意力，哈哈大笑一声：“谢郎，嘿嘿，你怎么也在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