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第二天

汽水说，只要在鬼面前，用血在木偶上写下它的名字，它就会被束缚在木偶里，一切就结束了。

夏天和汽水要了一个木偶带在身上，时刻准备着把窫窳封印进木偶里。

她早上出门时又遇到了那辆鬼车，但它还没有靠近她就从中间分成了两半，哀嚎着消散了。

夏天不懂，并且大为震撼，“汽水，是你吗？”

“当然不是，我现在“断网”了根本做不到。”汽水说。

夏天走到鬼车开始分裂的地方，上下摸了摸，什么都没有，也没有比其他地方更凉一点。

于是她带着疑惑来到了学校。

讲台上，年轻的班主任极负激情，讲台下，同学们东倒西歪。

——也不怪他们，虽然班主任讲课很认真，但她讲课实在太没有意思了，简直像一颗行走的安眠药。

如果他们不是身上或多或少有些异变，夏天应该会见怪不怪。

整个教室，现在只有班主任和微生铭不受影响，身上没有多出或少了一些东西。

微生铭她可以理解，但是班主任是为什么？

微生铭敏锐地察觉到夏天的视线，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讲台上，年轻的女老师也在众多昏昏欲睡的学生里看到了夏天和微生铭，微笑着看向她们。

夏天感觉自己又处于一种眩晕的状态，晕晕乎乎的，把讲台上的班主任都看成了许多个正朝她微笑的虚影。

手腕突然被握住，夏天陡然清醒过来。

微生铭慢慢放开手，侧过脸去，神色不明。

夏天怔愣了一下，突然有种自己看过很多次微生铭侧脸的感觉。

但是她明明没有。虽然成为同桌很久了，微生铭又真的长的很符合她的审美，但她总是不好意思看。

看过小说后，夏天有时候会偷偷看看他，但总会和他对上视线，让她觉得非常尴尬，之后就会可以忽略旁边的微生铭。

身边的一切都开始变得奇怪，她的心里涌出一股不安的情绪。

下午回家时，夏天不由自主地拐进褚师奶奶家的小巷。

她心里还是有点没底，想要解决一些疑问，或许褚师奶奶可以回答她的问题。

这里更加萧瑟了。

夏天站在楼前，感觉居民楼仿佛活了过来，在往外吐着阴气。

褚师奶奶站在大门口。

褚师颖惊讶地看着她，“奶奶，你怎么出来了？”

她拦住她们往前的脚步，“再待在里面已经没有意义了，诅咒已经蔓延了。这栋楼里面已经没有活人了，你们如果进去就出不来了。”

夏天问她，那到底是什么样的诅咒。

褚师奶奶淡淡地说，“要生不能生，要死不能死。生和死都不是自己能决定的，生和死之间的界限也消失了，人和鬼之间的界限也消失了。”

为什么她们说话都喜欢这么神神秘秘，拐弯抹角的。夏天无奈地想。

突然想起了回溯符。

生和死同时存在，同时是人和鬼。

她让汽水拿出她的回溯符，递给褚师奶奶，“这是别人给我的，说它可以回到过去，重新再来，您看看，是这样吗？”

褚师奶奶看着它。漠然无语。

夏天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楼内的呼啸。

“不要用这张符，”褚师奶奶把符纸还给她，“它和诅咒同源。”

汽水说，这张符是用一个小世界里自然形成的恶鬼做成的，这个小世界，会是她们所在的世界吗？

那么作为回溯符材料的恶鬼，会不会就是诅咒褚师奶奶的鬼？

她心中还有很多疑问想要问出来，但褚师奶奶先一步告诉她们，她们该走了。

“诅咒暂时还没有蔓延到楼外，但在附近越久，你们受影响就越深，快点离开吧。”褚师奶奶的神情很冷漠。

如果是的话，这样背负着诅咒的恶鬼，做出来的符当然会是诅咒之物。

汽水说过，使用这张符的人在死后会不断回到死前，和原本的自己抢夺身体控制权，死后还可以回到更前面的身体里，还可以还可以还可以……

失去了身体控制权的灵魂会短暂地存在一段时间，很快会消散。

使用了这张符的人永远不会死，或者说一直都在死，永远在死亡的路上。

他是无数个他，无数个他在同一时间线上出现或死亡。

夏天和褚师颖穿过长长的昏暗小巷，看到外面的世界时有些晃神。

身前和身后好像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夏天感受阳光照在身上的温度，想到刚刚褚师奶奶的话。

她说诅咒已经不受控制，开始蔓延了。她还说，现在诅咒还没有到房子以外的地方。

它是会不断扩大范围，向外蔓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