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梦境、午休

她再一次梦见那场把所有人卷进去的战争。

已经过去一百多年了，我果然还是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fufufu，这个梦境还真是有趣。”

六道骸发现了一个古怪的梦境，和其他人的梦比起来它像是一块白色鹅卵石放在沙滩上。

他颇有兴趣的进入梦境中，没有受到任何阻碍。不知道是对自己实力的自信还是无知。

六道骸握紧手中的三叉戟，露出笑容。

“fufufu，让我看看你能为我带来什么趣味。”

在进入梦境后，他脸上的笑就僵硬在脸皮上。

毫无疑问，在他眼前展开的是一场暴力屠杀。

他似乎附身到梦境中的一个普通人身上，被他附身的存在或许不能称之为人，没有人类会长出狐狸耳朵和尾巴。

属于这个“人”的恐惧逐步侵占他的思想。

“快跑！”

站在他面前的“人”嘶吼着。

“那家伙、是冲着苦情树来的，绝对、不能让他靠近。羽衣，带爱花走！到苦情树下去，涂山一族绝对、不能让他伤害苦情树！”

“但是，你们怎么办……”

“羽衣”牵着爱花的手说，“我不能抛下你们……”

“走。”

站在他们面前的大人哑着喉咙说，他倒在废墟里，半边身体消失的无影无形，剩余的右臂如同烂泥般放在身侧，脸部大半是烧伤的痕迹。

“你们一定要撑住，等问天门的人回来。”

“羽衣”清晰的看见庞大的狐火绽放在涂山西侧，超高温度直接焚烧干净周围的一切。

他听见“自己”颤抖着说，“我们走，爱花。”

他带着妹妹跑向苦情树下，被烈火烧灼后□□产生的味道让他作呕。

飞来的乱石，倒塌的房屋，好像涂山上的一切都在阻止他们前进。他感觉自己又哭了，因为周围的高温，眼泪还没来得及落下就被蒸发干净。

他们逃到了预定的藏身点。

苦情树是涂山最后的防线，如果连苦情树都被他烧毁。

那么，涂山已亡。

“羽衣”和爱花靠在一起，身边全是和他们看上去年龄相仿的孩子。

“哥，我们还能撑到简安姐姐回来吗？”

靠在他身边的爱花问，“如果我们没能撑到思落姐姐回来，如果我们被他杀死……”

“不会的，爱花。”

“羽衣”紧紧握着爱花的手。

“我们一定会撑到思落姐回来。不是说好了吗，等一切结束，我去当审查官，你去当红线仙。然后，像我们的老师一样守护人和妖之间的缘。”

“嗯。”

爱花轻轻的点头，额头的伤口已经愈合，还有长长的血迹顺着额头流过整张脸。

“我们一定会活下去的……”

“对，就像之前一样……”

他们的声音被埋藏在倒塌的建筑之下，这里还有很多孩子。

他们颤抖着等待未知命运的降临，如果叶思落回来，他们就能得救；如果她没有及时回来，他们就会像外面的建筑一样，被玉藻前烧死。

地下室的天花板上掉落下泥土，这一片空间在隐隐颤抖。

“哥，怎么了？”爱花挣扎着起身，想要走出去看看。

“别去，”“羽衣”拉住爱花的手，他小声对爱花说：“你和他们一起都待在这里，我出去看看。”

他站起身对着其他狐妖大声说，“我是羽衣，涂山羽衣！”

原本嘈杂的避难所迎来了短暂的安静，所以狐妖都看向站起来的羽衣。羽衣看着眼前的狐妖幼崽，声音越来越坚定。

“我会上去看看，所以你们都待在这里不要离开！如果两炷香之后我没有回来，你们就在这里等着，直到有人来找你们。”

“哥。”爱花小声叫着他的名字，被“你一定要回来。”

羽衣点点头，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来。

爱花和他现在是这里最为年长的狐妖，但羽衣是哥哥，所以他要保护爱花，保护这里的狐妖。

“羽衣”顺着楼梯往上走，震动越来越频繁，棕色的土粒从边缘往下掉。

“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走到了楼梯的尽头，只要推开木板就可以知道上面的情况。

“爱花，还在等我。”

一股浓烈的情感触动着六道骸的心脏。

这就是亲情吗？他这样想着。

真是……

羽衣用力顶开木板，露出一条缝隙观察外界。

“思落姐？”

他看到了思落，在印象中平静温柔、时不时会逗弄小孩的简安现在充斥着疯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