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弄
翌日东方既明,山蒙蒙亮。
黎婉醒来之时,随手一摸,果不其然又是个空,温寂言又早早起床不知去做些什么了。
又是相安无事的一夜,温寂言夜里歇息规矩得不行,连翻身都绝不越界,真的有男人有如此定力吗?
令她忍不住怀疑自己,她明明长得那么好看……
呜,好气。
磨磨蹭蹭从被窝钻出来穿衣裳,她没有感受到丝毫凉意,环顾四周,门窗皆紧闭,屋内燃着炭盆,难怪在冬日也如此暖和。
某个男人在这些细节之处真是做的滴水不漏。
正在收回目光之时,不经意瞥到桌上放着的油纸,上面还留有甜糕的残渣,令她一下子回想起了昨日那羞赧的一幕。
温寂言面不改色地咬住她吃剩一半的糕点,甚至还讲那种话……
如此看来,温寂言也不全然是个木头,分明很会撩拨姑娘。然而多数时候都只是喜欢嘴上逗人两句,动作上仍旧克制不已,风度翩翩。
忽远忽近的,很难琢磨。
正当她挪到床沿准备穿鞋下床之时,温寂言裹着一身寒气从外归来,细看发鬓沾染清晨的湿气,一走动,清雅的草木香顺势盈入厢房。
忽而想起昨夜她发脾气至一半就被打断,心道今日定要把面子讨回来。
“太傅大人早出晚归,着实忙碌。”
“这不是怕吵醒你。”温寂言朝她走过来,“怎么,惹夫人不高兴了?”
“没有。”她口吻淡淡。
黎婉面上装得冷淡,实际上心里既纠结又忐忑,这么点儿小事儿就生气,会不会显得很骄横啊……
然而一抬头就看见温寂言仍旧平静地看着她,从容、沉着、温和,仿佛没有什么能令他打破沉静的面容,动摇心神。
心里那点子纠结忽地散了。
她不喜欢他的游刃有余。
“既然没有,我带婉婉去看红仙观的同林会如何?”
“什么是同林会?”
“去了就知道了。”
听起来蛮有意思的,黎婉起了兴致。
脚要沾地之时才迟钝地反应过来,可恶的温寂言,居然转移她的注意力,她可还没生完气呢!
“昨日爬山脚都僵了。”她强行严肃起来,“给我穿鞋,不然不去。”
十分标准的无理取闹。
敢这么直接使唤当朝太傅大人,黎婉觉得自己真是长本事了。
温寂言闻言也不恼,气定神闲地半蹲下身子,刚从外面回房的缘故,身上寒气还未消散,手心凉凉的,宽大的手掌拢住少女纤细脆弱的脚腕,一刹那,她小腿一颤。
“气血不通易导致手脚僵麻,我给婉婉揉一揉。”
从小父亲就教导她,姑娘家的脚不能露出给旁人看,更别说给别人碰。
可温寂言是她夫君。
他敛眉垂眸,双手摁住她的脚腕,黎婉坐在床沿,可以看清对方俊雅的面容和专注的神色。
温寂言不笑的时候薄唇抿成一条线,眉宇间透着几分闲散,很少有位高权重的高位者不给人压迫之感。
黎婉突然有点愧疚,好像不该仗着温寂言脾气好就故意为难他的。
就在她打算推开男人自己穿鞋之时,脚心猝不及防传来一阵酥麻。
“啊——”
黎婉不小心叫出声。
“别怕,很快就好了。”温寂言用哄人的语气道。
一丝防备都没有,前所未有的酥麻感从脚心和小腿传遍全身,细细密密的酸,尤其是男人的指腹按压过的肌肤,激起断断续续的痒意,一路蔓延,如同挠到了心里。
好痒……
她劲儿小,哪里抵得过温寂言的气力,小腿脚腕均被他掌控在手里,比锁链铐得还要牢固,想抽回脚都做不到。
被按揉却挣脱不掉,酸酸麻麻的触感犹如潮水连绵不绝,黎婉忍不住开口示弱:“子鹤,不弄了……”
“再忍忍。”温寂言神色平静如水,语调轻柔。
忍不了了呜呜。黎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此刻悔得要死,她真的好怕痒,想逃却逃不了……
渐渐的,她的眼底泛起盈盈泪花,眼见就要落下泪来。
“子、子鹤,我自己穿。”
尾音有几分颤抖,她几乎要哭了出来。
温寂言闻言抬起头,大发慈悲放开了她的脚腕,黎婉一得自由忙不迭把鞋履穿上,随后眼圈红红的站在地上。
小兔子似的,一副可怜的样子。
温寂言明知故问:“婉婉眼睛怎么红了?”
怎么红的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嘛……她内心狠狠腹诽,巴不得把某位太傅大人捆了让他也体验一番这种折磨。
“没事……”黎婉噘着嘴巴,小声道:“我的脚好了,能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