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柯基
付诗语跑路了,也许带着两个室友,也许是各奔了东西,但总之,她们留下的是一地狼藉和那只瘦弱的狗。
在江岸车上,梁昳简单地给他概括了一下今天物业跟她反映的内容。
江岸一路没怎么说话,一直在听梁昳发牢骚,终于她说累了,往头枕上一靠,侧头去看窗外的夜景。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车窗外散进来的霓虹灯光把她侧脸的轮廓勾勒得极美,睫毛纤长、小巧的鼻头挺翘,尖下颏与纤细脖颈一线流畅向下,汇入分明而秀气的锁骨。
她衣服也换了,又穿上了白T和牛仔热裤,整个人小小一团像是陷在座椅里一样,可能今天这一系列事情真的让她很累了。
等个红灯,江岸随口问:“怎么送你和接你的地址不一样?”
梁昳抻了一个懒腰:“跟我妈吵架,被扫地出门了。”
“因为你前男友?”
“差不多,也有一些其他原因,但总的来说是我对她长期...呃,过分参与我的生活表达了一些抗议,所以她恼羞成怒了。”
“那你现在住在?”
“方卓,就是我的朋友,你给她推荐离婚律师那位。”
说到律师,梁昳稍微感兴趣了一点,她侧过身,向江岸求证:“你自己注销了执业资格证?”
江岸波澜不惊:“是啊。”
“为什么呀?我听说那个证书考下来挺难的。”
“个人原因,不想再从事这个行业了。”
“所以你弃暗投明,去做了房产中介?”
“都承认了是骗你的。”
“嗯......好吧。”梁昳坐回身子,点开手机,江岸的号码存到通讯录里,“你给我朋友介绍的律师,是你之前的同事?”
“确切的说应该是,我的员工。”江岸说,“我朋友开的律所,我是高级合伙人。”
“所以要是他接了,最后赚钱的还是你呗。”梁昳感叹,“你还挺敬业的,时刻不忘了赚钱。”
江岸像是自嘲一样笑了笑。
他们到达之后,梁昳输密码开门,刚一打开,屋里的漆黑伴随着浓烈的恶臭向人袭来,梁昳捏着鼻子,用胳膊肘杵了杵身旁的江岸,“你去看看。”
顺便往后让了两步。
江岸用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的纸巾捂住鼻子,往墙边去摸开关,“啪啪啪”地按了好几下,屋里也没有变亮。
他推测道:“应该是欠了电费。”
梁昳小声骂了句脏话,准备在微信上交些电费,这时候,似乎从卧室里冲出某团东西,一下子扑到梁昳小腿上,她立刻开了手机电筒去照,发现应该是那只流浪狗。
梁昳不怕狗,但怕被咬之后还要去打狂犬疫苗,好在江岸也看到了这只狗,用把梁昳举起来同样的姿势举起了那只狗——手从前爪下伸过去。
交了电费,十几分钟后来了电,不辜负梁昳的期望,室内情况比周四晚上还要再恶劣一些,不过损坏程度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更脏了,只不过,之前付诗语承诺给她的那部分钱,肯定是泡汤了。
江岸还举着那只狗,因为梁昳怕把它放到地上之后会乱跑,梁昳看着他嫌弃地把胳膊伸出老长的姿势觉得有点好笑。
她问江岸:“付诗语有没有把你拉黑?”
江岸说:“没有,不过是我删除了她。”
“那你还有没有其他能联系上她的方式了?”
江岸据实以告:“我跟她的关系,简单说就是,我和她的备胎前男友是好哥们,大学加研究生七年室友,他心甘情愿做舔狗我不好多说什么,但对于付诗语这个人,我跟你是一样对她鄙视的。”
梁昳强调:“反正在我看来你们就是一伙的。”
“也行,反正我去联系强子,大概率这账还是落到他头上,就当我帮他的忙了。”
反正这房子工作量巨大,一天两天也收拾不完,梁昳今晚是不想在这儿浪费时间了,她拍了拍手上沾的不知道是灰还是某种脏东西,准备往外走。
幸好明天还有天假期。
江岸举了举手里的狗,“它怎么办?”
梁昳躲他们老远,给门反锁好,“先在附近找个宠物店寄养吧。”
进电梯往下走,梁昳想到件事,幸灾乐祸地问江岸:“你那么贵的车,应该不怕被它弄脏的,吧?”
江岸只觉得无语,且自认倒霉。
回去途中,江岸一直开着外循环,但车里气味仍不可避免地越发恶劣,好在,梁昳看到家宠物店还开着门,叫他停了车。
江岸又举着狗跟在梁昳身后进了宠物店。
值班店员正胳膊拄着吧台打瞌睡,冷不丁听到门口风铃撞击声,一个激灵醒来。
“啊,欢迎光临,请问......”他看着那只脏兮兮的狗。
“呃,这狗我们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