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身份？

座谈会后，周晴没有再主动与江岸联络，倒是情况逐渐好转的周教授，与江岸视频通话过几次，每次能聊上二三十分钟，话题也不拘只涉及法律这一行业，文化、生活、情感、人生，周教授不仅是良师、是益友，在梁昳看来，他更是一位关心江岸的，同时也受到他信任的长辈。她猜想，这多少能填补一些，江岸缺失的，关于亲情方面的空白。

也许是因为那天受了凉，回来后次日，江岸从不断的喷嚏开始，伴随流涕、咳嗽的症状，引得胖丁都仰着小脑袋好奇地打量这个状态明显与往日有很大不同的人类。

梁昳心里不可能不愧疚，她恣意任性的后果，却要别人来承受，而她还心知肚明，这个人的无条件纵容是因为什么。

不过方卓开解她，换个角度想，就当是给她个机会主动照顾江岸，毕竟不是有那么句三俗的话么，喝醉了才知道你最爱谁，生病了才知道谁最爱你。

梁昳觉着这话不完全没道理，元旦前的这几天，除上班外每天大量的时间都用来提升自己照顾人的技能和厨艺，她往手机上下载了好几个美食APP，下了班奔超市，没江岸在身边，一个人能提动两大购物袋的果蔬肉菜。

经过大量样子奇怪的食材被倒进垃圾桶之后，梁昳觉得自己通关了，终于她煮的鸡丝粥和白灼西生菜，尝起来算得上“味道挺不错”，她激动地用托盘端好，哒哒哒跑上了楼。

江岸的状态较刚生病时已经好了许多，只是脸色和嘴唇都看着没什么血色，他靠着床头坐好，放下手里的iPad，梁昳支起来小炕桌，将托盘放到上面。

满脸期待：“尝尝吧。”

江岸拿起勺子，吹了吹，放进嘴里，慢慢地“嗯”一声，“好吃。”

梁昳又把筷子往他手里递，“还有这个。”

江岸很给面子地拣了一筷西生菜，给了同样的评价，“挺好的。”

“那快吃，都吃掉。”

她坐在床边，，没意识到自己看着江岸大口吃饭的样子其实傻乎乎的，手往围裙上抹了一把。

江岸在这样热切的目光中把自己吃撑，将碗里最后一粒米刮干净之后，在床头柜上扯了张纸擦擦嘴，微微笑着看着梁昳，“辛苦啦。”

梁昳一摇头，“这算什么呐，之前我生病你照顾我，比现在我照顾得好多了。”她语速飞快语气坚定，江岸笑了，“你说绕口令呐。”

梁昳两手搁在腿上，手指绞在一起，“那个，元旦，你有没有地方去？”

“为什么一定要出去？”无论什么节日，他都早已经习惯了一个人过，按时吃饭睡觉，就当普通的一天，规律生活，也不需要什么仪式感。

梁昳鼓了鼓劲，有种当年考研，参加复试的感觉，“我意思是，你可以跟我回家，然后，和我爸妈一起吃顿饭。”

江岸说：“我倒是没有不愿意，只是你突然带一个男性朋友回家吃饭，你爸妈会不会觉得奇怪，问一些，会让你为难的问题或者他们会误会什么的，这样会给你带来麻烦吧。”

梁昳低着头，“当然得正式给他们介绍下你的身份。”她咬了下嘴唇，“所以，你愿不愿意做我的男朋友，正式的那种哦，这样我就知道，该怎么给他们介绍你了。”

江岸怔了足足一分钟才说话，微张着嘴唇看着梁昳，这绝对是个惊喜，只是他需要消化下。

首先，“为什么？”

梁昳实话实说，“因为我突然发现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对我好，喜欢跟你待在一起，一起出去，跟你在一起我开心，而且，我发现我会因为你吃醋。”

江岸磕巴了一下，“什么时候的事？”

“不久前，而且我知道你也喜欢我，所以你也不需要考虑，直接答应我就好。”

“这么霸道的么......”无奈。

梁昳一拍大腿，“我这难道不是为了你，你这么大岁数玩暗恋，我怕你身体受不了，早点让你转正，怎么，难道你要拒绝我吗？”

江岸稍稍端正一点身体，语调仍是玩笑道“不敢不敢。”

“哼！”

室内一时静默，刚确定关系还不到一分钟的两人，都还没能适应这新身份带来的变化。

这对于江岸来说，无疑是个巨大惊喜没错了，只是，像是一只突然炸在他眼前的巨大礼炮，他只顾傻愣愣地回味，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至于眼前活生生真切切的所有，都还没什么真实感。

梁昳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手指摆弄着围裙底边。

半天，他们对视了一眼，噗嗤一声又同时笑出来。

江岸张开怀抱，“那来抱抱。”

梁昳往他怀里偎去，两只胳膊一并环上来，搂住他腰身。

她发顶挨着江岸的下巴，鼻子使劲往他锁骨间拱，明明他们用的是同样的洗衣液和柔顺剂，可也不知道是不是荷尔蒙的奇特作用，梁昳觉得江岸身上的气息此刻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