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rvana
安瑞雅还没来得及消化伏德摩尔特那段毫无意义的嘱咐,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就扯着她小声感叹起来,“说不清是不是我的错觉,阿布拉克萨斯看上去有点儿怕伏迪?”
如果这位院长大人把‘看见对方动手指示才敢就坐’称为‘有点儿怕’的话,那么她对伏德摩尔特不可言说的那点儿畏惧就能算是喜爱了。
比对付彻底醉酒的人更恐怖的是与仍有一丝意识的‘微醺者’聊天,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嘴巴完全停不下来,他重复着往杯子里添酒的动作,也不管真正的晚宴根本就还没开始。
“他们上学时关系不错,但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我的意思是,伏迪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您和伏德摩尔特的关系真好,能有您这样的院长是我们的荣幸。”安瑞雅打着官腔,她对伏德摩尔特的成长并不感兴趣,甚至希望另外两位能适时插嘴,不管是‘下一任草药学教授’的话题,还是赫普兹芭出于嫉妒的讽刺。
但他们一直谈论着赫奇帕奇的金杯,直至下一位访客到来。
依旧是名男巫,但他只是在花园外的铁门边踯躅,安瑞雅的余光瞥见他不停地取出胸口的怀表看时间,完全没有转身走入庄园的意思。
斯拉格霍恩顺着她的视线也朝门外望去,“哦,埃弗里!没料到他也会被邀请——世界可真小,听说他和塞尔温订婚了。”
很快,埃弗里迎来了他等待的人,一位高挑削瘦的男巫挽着精心打扮的女士骤然出现在珙桐林间。
“唔,亚尔林·罗齐尔,都是斯莱特林,罗齐尔兄弟两个我一直更喜欢哥哥,伏迪和我的倾向一模一样。”
安瑞雅早在众多姓氏中迷失,她庆幸自己还记得身边这位鼻涕虫教授的全名,敷衍道:“她看起来不错。”至少比赫普兹芭·史密斯顺眼许多。
“当然、当然,美国巫师,如果你欣赏那种风格。”
“其他客人们陆续到了,或许继续坐在餐盘边不是明智的选择。”安瑞雅朝桌上的其余三人拔高声音,“为什么不去花园外散散步呢,安柏也能更好地清理宴会厅。”
“听听这个口气,就好像庄园女主人在训话。”
斯拉格霍恩按照她说的那样起身,又轻拍比尔利的肩膀,“你忍心让这么美丽的女巫成为霍格沃兹教授的一员吗?包括校长在内,我们没人能拥有一个称心如意的伴侣。”
“少和多纳斯那个装神弄鬼的女巫交流,你知道她的预言都不靠谱。”
“不对、不对...她的预言总有部分会被应证,至于偏差的那些,得靠我们自己把握。”斯拉格霍恩很快把交流的对象改为迎面而来的三个年轻人,他摊开手以示自己的热情,“嘿,你们还记得我这个老骨头吗?”
比起赫普兹芭,斯勒格霍恩哪里算得上是老骨头?
史密斯夫人从长桌下来后跟在他们身后踱了两步,还没能出大厅就已经歪倒在门框边的小沙发上昏昏欲睡了。
家养小精灵安柏未被传召便及时出现,他虽然身材矮小、略显怪异,却能和伏德摩尔特一样在不使用魔杖的情况下娴熟地运用魔法。
安柏将长桌上的餐具与残羹冷炙清理一空,给睡着的赫普兹芭盖上毛毯,随即目送一行人远去。
没人在意被落下的老女巫,甚至是悄悄从队伍末尾溜走的安瑞雅。
她在前往卧室的楼梯口徘徊了数分钟,最终还是从后门回到花园,躲在冬雪滴花丛的后面。
依稀能从藤蔓的缝隙间看到那群人一边交谈一边游历,好似前世看的欧洲时代剧。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在餐桌上的话令她胆寒,什么庄园里的女主人,分明是伏德摩尔特精心设下的圈套。
他利用着她那点儿责任心将重任委予她身,提出的是她不可能拒绝的要求——男巫似乎十分了解她,就算她不是那个陪他长大的青梅竹马。
亏她还自以为是地觉得自己是这场情感角逐中的优势一方,却仍被他牵着鼻子走。
在安瑞雅真正能够心安理得地享受伏德摩尔特带来的一切之前,所有特权都不过是烫手山芋。
温特妮校长什么时候才会出席?
她已经等不及了,迫切地需要回到德姆斯特朗城堡的办公室,或许抱一抱小猫查罗,或许喝下一瓶药剂睡上一觉。
背后的铁篱笆外忽而传来扑簌的轻响,应该是堆雪滚落的声音。
安瑞雅警觉地回过头,发现一位打着洋伞的熟人——维京商船上遇到过的夫人。
她用手杖顶部的蛇头分开铁篱笆,越过边界来到安瑞雅的身侧。
“我没看到你手上有戒指。”这位夫人依旧是那么盛气凌人。
“怎么不见你们夫妻两人一起?”安瑞雅在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那里也见过相似的手杖,难怪能成为一家人,傲慢得不会正视别人。
海瑞艾塔只当她是在讽刺他们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