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磕头

倒了。

江佑凝睥睨着对方，唇角微勾腹诽道：“看来，神明磕头，不是你一个小小人类受得起的。”

肖漾有些想不明白，一个高三的女生，怎么会有这样强大而狂妄的气场。

好在她的右鼻翼有颗可爱俏皮的咖色小痣，中和了她眼神里的一部分戾气和……攻击性。

这是一朵带刺的玫瑰，好看不好惹。

肖漾的直觉向来都不差，这么一来，也就不难解释都高三了她为什么敢逃学，敢在课堂上无所顾忌的睡觉。

意识到自己的思绪跑偏后，肖漾立即凝凝神。

他一边往前走，一边继续娓娓而来：“OK,现在我们看第11小题——”

江佑凝闲闲地托着下巴，我得好好的记住你，改天把这个磕头给要回来。

她从苏小桃一堆资料上扯了张试卷，铺在自己一穷二白的课桌上，压低声音问这人叫什么。

苏小桃一边回头，一边快速在试卷上写下肖漾两个字。

肖漾，江佑凝默默地念了一遍。通过肖漾的呼吸声，江佑凝知道对方就在自己身后三米的地方。

猫的视角比人类视野180°的要广阔不少，也就是说，她只要微微侧颜，几乎就能斜视到后方的一举一动。

她胳膊枕着课桌思索起来，为什么会换老师这个问题可以跳过，毕竟比起补课的邓老师，这个新来的肖漾长得更俊、身材更好、就连声音也更好听。

可是，为什么会感觉到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呢？

为什么闻起来明明熟悉亲近，却又那么疏离幽远？

几年前？还是几十年前？或者，几百年前……

“嗯，这是一道送分题，”肖漾低头看着手里的试卷，神情温润，语气亲和，“在自然界中，氮气占据空气中的约为——”

江佑凝看着窗外出神，殊不知肖漾已经退回到了她课桌前面，并手心向上示意她答题。

“咳咳——”苏小桃端坐着听讲，但脚尖却很懂事的踢了过来。

江佑凝慢吞吞的起立，她承接了原主的记忆，暑假里又参加过补课，早就适应了学生的身份。眼下她犹豫纠结，是因为不确定讲到哪一题了：解答、计算、选择还是填空……

“11小题。”肖漾说道，斜睨了对方一眼，“所以，你的答案是？”

按照国际惯例和补课经验，前二十小题都是选择题。而且大数据揭秘，遇到不会就选C。答对了也好，还是说错了也罢，基本上就是走走过场而已。

江佑凝放松下来，双手撑着课桌不假思索地：“C。”

“额？”肖漾不可置信的看了江佑凝，随后倾身问道，“声音大一点。”

江佑凝厌烦的往后退了退，这人肯定是看自己睡觉不爽借机让自己出糗，却没想到自己睡觉都能蒙对。他这模样儿真好，就是年纪轻轻的耳背得有些厉害。

想着还是要好好做“人”的，她只得恹恹的提高了分贝回答C。

教室里一阵哄堂大笑，肖漾的眼角和嘴角很快都弯了起来。

江佑凝双手插进了裤兜，看了看同桌后莫名其妙的坐下，她实在想不出大家的笑点在哪，一个个都这么无聊吗。

苏小桃暗叫救命，并尴尬的把脸别到了一边。

“苏小桃，你来说。”肖漾温言道。

“78%。”

江佑凝顿时愣住了，什么78%？不应该从ABCD中挑出一个选项来回答吗？

她犀利的眼神落在了中间的试卷上，一把拍着额头，真是离了个大谱，竟竟竟是一份填空专题卷子。

真是何等的我操，这样的卷子也太不讲武德了。

江佑凝怒气冲冲看过去，眼神和肖漾来了个短兵相接。

肖漾直接忽视了她脸上的情绪，指尖按在她的试卷上，平静却不客气地：“用心。”

“嗯。”江佑凝讪笑着点头，由于心里憋屈得慌，内心便很礼貌的把肖漾的祖宗十八代挨个问候了一遍。

肖漾沉默不语，目光却继续瞧着指尖下的试卷。

江佑凝想起来好像是一张英语试卷，她自知理亏，只得咬牙切齿的说拿错了。

见肖漾还没有离开的意思，她不得不硬着头皮把书包提到大腿上。

熟悉幽远的气味在身边萦绕，她脑子有点晕眩，刚刚应该跟肖漾解释自己才来报道上学，所以才没有这张不讲武德的填空专题。

江佑凝捏着拉链头，想想还是算了，这样解释也不是多么光彩，万一起到加深和强调的效果就不好了。

没有学生喜欢被老师惦记，她也不能免俗。

这个书包的口袋有好几个，够她“找”找到下课铃响。再说了，她都逃学了好几天，连校长都惊动了，自己有没有卷子，作为任课老师真的没点逼数？

当然，他记性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