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投无路
“南宫,你为本座做事,自然少不了好处,不仅可以免金书翰一死,还能保你家人平安。”
“我家人?”
“你娘和你弟弟有人在照顾。”慕白甩出一封写了一半的家书,是南宫翔的字迹。
连续两月没有收到弟弟的家书,没想到真的出了意外!还有左青,南宫亲眼看到他被追杀,恐怕那就是慕白的手笔!
“小的只是一个喽啰而已,何德何能入了慕白大人的眼?”南宫狗腿地作了个揖,“还请大人放我们全家一马。”
“两年前金书翰曾推举你入会,但你还没通过云昊的考验。若你能给本座办成事,本座将让你坐上比金书翰更高的位置。”
南宫诺脸色惨白,心脏疯狂乱跳,感觉快要喘不过气来。
慕白用剑一挑,仅用三刀便把家书搅成碎屑。“再多犹豫一会,这就是金书翰的下场。再等一等,你家人……”
“大人别啊!您要小的做什么?就怕小的能力不够……”南宫倒哀求。
“暝月会既是情报组织,想要入会自然要考核你的胆识和情报能力。”慕白抱剑于胸前,“前朝有位王爷归隐从商,富可敌国,未有子嗣,但留下了一张藏宝图。现在就在凌王顾汐知手上。”
“……”
南宫脑中像是有一口钟在发狂地轰鸣着。她刚从凌王手上死里逃生,凌王再看到她,定会一刀把她削了。
再说了,取藏宝图?开玩笑!她不会武功,废柴一个,要怎么取?她要真做了细作,必定还会连累龙儿。况且慕白这人居心叵测,将来会不会食言,在事成后依然杀她全家?这些,都是无解的难题。
一头乱麻。要疯!
慕白缓步向她靠近,手中剑光莹莹。
就在此时,南宫眼前的身影竟出现了重影。
一股泛酸的味道涌上喉头,“呕呕呕”五颜六色的事物喷涌而出,喷了慕白一身。
“……”那位偏爱白衣的男子错愕地扒开外袍,脸上瞬间黑如锅底。“本座会助你一臂之力。”
他嫌弃地拎起南宫诺的衣领,一运轻功,凌空跃起。
从断断续续地干呕转为咳嗽,南宫诺似乎要把肺给咳出来。
“能不能再商量商量”这句话还没说出口,慕白一脸厌恶地以“一臂之力”把她丢在了醉仙楼门口。
扑倒在地的南宫全身疼痛,骨头仿佛都要散架了那般。
她一抹嘴边白沫,艰难地撑起身体,双膝跪地,正意欲爬起,却看到顾汐知迎面走来。
“还敢回来?”顾汐知目光凌厉,语气里充满了对她不自量力折回来的嘲讽。
“王爷,方才发生的事均是误会。南宫友人正巧路过,以为王爷的侍卫想要本人性命,才把本人带走了。南宫如今回来,是因为还有话没说完……王爷英武不凡,在下一见景仰,再见臣服,南宫诺愿终生为王爷效力。今有幸得龙儿引荐,请王爷收留!”
还保持着跪拜状的南宫,双手作揖举过头顶,俯下身体,又拜了下去。
“放肆!”谨言从顾汐知身后跃出,挡在他身前,“你演的是哪出?”前一刻还在讨价还价,下一刻便俯首称臣,不让人起疑心那还是见了鬼了。
就你话多!南宫诺腹诽着,又重复了一遍刚才话:“南宫诺愿为王爷效力,龙儿可以为在下作证,请王爷考验。”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这街上人来人往,即便南宫行为怪异,顾汐知再不爽也不能当众毙了她,而慕白既逼她入局,肯定隐匿在某处监视。为了全家人的安危,将计就计,能拖就拖吧!
顾汐知顿住脚步,睥了还俯着身的南宫一眼,没有说话,大步朝他的马车走去。
“王爷请听在下再说一句。良禽择木而栖,在下与龙儿姑娘有故交,愿共同效忠王爷。”见顾汐知正要抬脚,南宫诺死死抱住了他的腿,信誓旦旦道,“小人混迹市井略有经营之能,若王爷能给个机会,定不负重望。”
南宫诺仰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顾汐知的脸。她感觉脸上烧得发烫,不知是因为日头大,还是因为焦急,亦或是羞耻。
但她此时目光笃定,睫羽微颤,唇瓣轻抿,神情看上去颇为真诚恳切。
谎话连篇信口捏来,瞎编乱造一顿乱侃,如今她真是把“不要脸”练到收发自如了。
她余光瞥见龙儿现在距自己仅五步远。龙儿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方才有那么一瞬,她表情里似乎流露出了“我劈死你这塑料姐妹花”的意味。
顾汐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南宫诺,眸色沉沉。从南宫诺的视角看过去,他的鼻梁与颌轮廓硬朗锋利,无比骄傲。只听见他喉中冷哼一声,散发出浓重的寒意。
这腿的触感坚硬非常,南宫诺怀疑自己是不是抱上了一根铁柱。
接下来又怎么演?脑子飞快运转着,是要当场身体刺字以表忠心,还是磕头磕到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