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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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涨红时,有个红袖楼的丫鬟跑了下来,“停手,各位大侠。”

杀猪汉压根没听进去,加紧了手上力道。

丫鬟急了,猛拍杀猪汉的胳膊,贴近他的耳边道,“我们家小姐芙蓉柳说,若大侠若放了这个女人,今后还能多加照拂,小姐便给大侠留个时间...”后面的话张婆子没听见,因为丫鬟的声音很小,因为她下一秒就被一股力道甩出去了很远。

婆子倒在地上,平复了会儿呼吸,心如死灰的看着天际,亦如同现在这样,将死一般看着天空。

阿朝长得既不像我,也不像他的父亲。

张婆子常常这样想,半分半毫都不像,她长得实在出挑,性子也平静的可怕。

富贵时不骄不躁,潦倒时不哀不怒,折辱时不卑不亢,顺从的接受所有命定的安排。

这情绪绝非凡尘中人。

她竟现在才知道为何自己晚来得子。

“她是借我腹降生的锁骨菩萨。”她气息微弱得说给那孩子听。

阿朝是圣人,领了旁的苦命女子的命簿,替她投生自己胎中。

她这样糊涂又清醒的想着。

小米听不懂。

不同那日般仰躺着,那时她被屠夫按到在地的时候,她哭了,不是因为被打,而是因为哭自己女儿的命。

流年似水而过,半生富贵之时,曾读书认字,诗词书算样样精通;也曾体察乡情,照拂妇孺赞不绝口。奈何落得最后,只喟叹一声红粉骷髅。

而今,她却笑了,将死之人漏出了不合时宜的笑。

她曾以为,卖进花楼总比得过饿死街头要好,起码有暖衣能温饱,幸运的话也可大富大贵。

她那样后悔,在她和屠夫发生口角的第二日,红袖楼里推出来的是盖着白布的女子尸体,她认得女子手上带着的手串。

是她扎的。

是阿朝自小贴身戴着长大,不曾有一时半刻离身。

白布上好多的血,原来她已病了多日了,病了这样的久。

张婆子一面又自欺欺人的庆幸着,幸亏,幸亏,杀猪汉还没来得及玷污自己的闺女。

可她也清楚,她眼前只有一个杀猪汉,而那花楼里多少人渣无赖。

在她目光触及不到的地方,发生着怎样的惊心动魄。

她虽不在红袖楼附近乞讨,但她十分关注着那里的耳风。

二十年过去了,红袖楼有了新的招牌。

可新招牌被赶了出来,不知道哪儿弄出来了闺女,带着女儿,听说她的女儿见不得自己娘亲被辱,当众扒了朝中新贵的裤子因此而一战成名,红袖楼招惹不起这座大佛给她俩清了出去。

本来这事儿就不光彩,皇帝也就不管不顾没将娘俩的性命怎么着。

难道还能真的因为臣子嫖‖妓,被花娘的女儿众目睽睽之下扒了裤子而定罪,这事穿出去,在百姓心里,只怕会说仗权欺人。

不过,禽贼先擒王,下令给老鸨一些警告就算过去了这事儿。

红袖楼被罚了太多钱,老鸨灰溜溜的夹起尾巴,点头哈腰,转脸将母女二人赶了出去。

事情大概就是这么个事情,至于怎么扒裤子的,没人知道细节。

据说,新招牌生了一双极美的眼睛,黑黝黝的瞳仁泛着暗紫色,像猫的眼睛一般,瑰丽过世上最好的宝石。

张婆子一眼就认出了这穿着男装扎着童子髻的孩子来自哪里。孩子也说,自己的娘亲在京城惹过麻烦不想在这儿乞讨。

她对这孩子的喜爱不止这些,虽然劲劲儿的,但无事可做的时候话很少,和阿朝有三四分相似的性子,半敛眼睫,无悲无喜,像是被世道困住一般,带着点儿不符合年纪的哀愁。

但又不一样,她不会被迫接受欺负,她会反击,哪怕别人抓疼了她,哪怕别人绊倒了她。

这孩子没想这么多,只知道张婆子是个大好人,点点头,“对,生病要吃药,我这就去买药。”

她跌跌撞撞的跑远,其实张婆子想抓住她,想让她留下来,想再看一看她,看她的眼睛,看她的哀愁。

可她太虚弱了,碰不到她的衣袖,低低唤道,“阿朝,娘错了...”

九泉之下,娘不会找你,因你渡劫飞升,娘再也找不到你了吧。

芙蓉花吹落,像一场粉红色的雪,路人见之喜出望外,可张婆子不喜欢这样美的事物。

阿朝就是阿朝,从来就没有红袖楼里的芙蓉柳。

她缓缓的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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