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
乎自己会不会挨巴掌,会挨多少巴掌的继续说下去,在今天必须要一吐为快。
“若我够坏,够欺压百姓那么坏,我也会是什么无赖一样的帮主。所以,不是没人能走上你爹的位置,而是没人有脸皮走上你爹的位置。”
男人双目赤红,正欲扇她一掌,腰际荷包刺痛他的眼睛。
“哪里来的?偷的?”男人大笑,“都是像蛆虫一样的人,怎么就谁比谁干净了呢。”说罢,才一掌掴在少女脸上。
小米被推在地上,耳朵嗡鸣,好像被灌了水,雨声似乎弱了好多。
左脸高高肿起来,火辣辣的痛,这股因为风寒而起的热,又因此添了一把烈火。
那男人似乎还没玩够,一把将她提起来。
头上的啾啾被人薅着,她的灵台似乎也被人抽空,神魂分离。
他带她来到一处废弃的破庙,庙里有一座掉了漆的神像,色彩暗淡更生诡异。
庙里潮湿阴冷,灰暗,仿佛与全世界割裂,仿佛在这里如何呼救都不会有任何回音。
随时被淹没在雨里,在角落的蛛网里,在每一个发潮的尘埃里。
“你如何就干净了,既然外头同我一样脏兮兮的,那让我来悄悄,这衣服下的身子可否干净。”
小米不动声色,一股滚烫的病气打在他的脸侧,他才注意到她似乎染了病。
少女见他犹豫,可能怕被过了病,解她腰带的动作慢了点儿。
此时对比身后神像,她更像一个无悲无喜,历过万世悲苦,得道飞升的神。
她趁他犹豫,三下五除二,打翻陶瓷神像,捡起碎片,深深刺进他的脖颈。
顿时血注冲上破庙棚顶,少女雪白皮肤也在一瞬间遍开点点猩红。
她脱了力倒在地上等着死亡向自己席卷而来。
小米低头看看地上瓷白碎片,她的行凶工具,她的神。
举头三尺有神明,因为神明在,众生在,阿娘在,我也在,良善在,道义在。
生灵遵循这道义生生不息得以延续。
她虽不富裕,可也将母亲的话奉为圭臬,当成最大的财富,在乞讨时也做个正人君子,对给钱的人礼貌道谢,也曾路见不平,也曾攒钱去买可笑的盗版修真灵器合集。
可她累了,她为了活拼过命,努过力,舍弃过尊严,舍弃过良善,她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母亲给的生命。
她醒来的时候是三日后,还是这座破庙。
不过,那个男人的尸体早已不在了。
她虽又饿又虚弱,但全然没有病气了。
一个少女坐在床边,在和稀泥。
“阿瑶姐姐...”
小米喃喃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一定是她。
果不其然,少女转头看来。
是她。
阿瑶笑了笑。
小米一时悲喜交织。
一时间又要哭出来。
害...
“这眼睛这样好看,不能用来流泪。”在她憋嘴还没等眼泪落下来之前,阿瑶竖起手指警告道。
如果天道造人,都会赋予一个人使命的话,那么...她是一定上天派下拯救我的。
小米笃定。
屡屡救她于水火,救她于死生一线的人。
小米抱住阿瑶的腰,低头刹那,视线看见她在粘贴碎瓷片,是那个被她打碎的神像,自保的神像。
“阿瑶姐姐,我杀人了...”她像个犯错给家人报备的孩子。
绝望,自爆自弃又心如死灰。
阿瑶顾左右而言他,“我是到这边来表演的,本来就是为了找你,带你回去,去我姑姑那边儿的,我还以为要找你好久...没想到咱姐俩有缘,一下子就给我找到了你...当时下雨,本想到这庙里落脚来的...”
“我杀人了,我,...”小米神魂未定的重复。
“尸体我烧了!”阿瑶打断她,抬眼看向小米眼圈泛红。
“但那又如何,山匪杀了我全家的时候,朝廷轻轻松松一句流寇是个长期问题不可一时一日解决。”少女情绪似乎也有些激动。
一把搂住小米,那本就是一个骨头架子一样的孩子,抱起来硌的人疼。
“小米,你是为了活下去才这么做的么。”
小米点头,“是,我想活着。”
“那就没有关系,姑姑说在无祭山上又一个万年前的幻境,明曰浮生六道,浮生六道里有片海,叫佛舍海,海的尽头长着一种花,叫做慕名花,在那里,我们的罪孽都会被洗干净。”她没想到阿瑶有这样疯魔的一面。
“你曾问我,我为何会甘愿做这良善之人,我今日便告诉你,因为慕明花,它吸收了痛苦,吸收了杀戮,可悲的它是仙门口中的魔花,只因种花之人是个魔修,你说多可笑。它为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