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
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
“主谋高飞被判处死刑了,其他的参与谋划的人也都被判了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这辈子再也无法仰仗势力为非作歹了。”
“是吗,这些畜生终于受到报应了。”嘴上说着快意的话,四人的表情却没什么喜悦之色,还是淡淡的。
“怎么了?”梁舒意小心翼翼地问。
“这畜生再怎么受到惩罚,也挽回不了对我们这些人做的伤害了。”陈佳艺回。
“我到现在睡觉还是不安稳,经常半夜做噩梦,梦到他把长长的取卵针刺进去,把我扎穿了,我下面的血流成一道小河......”黄思雨说。
“他给我们注射的那些药物对神经造成了损伤,虽然没有造成残疾,但是伤害是永久性的,我们的睡眠时间变得很长很长,经常昏昏欲睡,有时候浑身虚软,提不起一点力气。”王艺璇补充。
“别说到外面去了,在院子里看到有男护工我都吓得浑身发抖,大气不敢喘,这样的我以后怎么到社会上呢,可一直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王灿道。
“我三十二岁,还有很长的时间要走,但是我完全看不到我的未来。”
“在办恢复户籍的资料的时候,我竟然在想,我要是真的死了会不会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那么痛苦了。”陈佳艺的头低垂着,用手捂住眼睛,几度哽咽。
“我们的一辈子都被他毁掉了......”
受她的情绪感染,三人也一同低低地啜泣出声来。
梁舒意的心纠成一团,她想说些什么,想让姐妹们从低落的情绪中走出来,重拾生活的希望,可眼前好像被一团迷雾遮住,她发现,自己竟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了。
她开始审视自己。
从被解救以来,她一直活在母父的精心呵护中,接收着最先进最优质的医学治疗,一切都有人为她打点安排好,她的现实几乎是理想化的,无需去忧虑虚无缥缈的未来。
可是之后呢?
母父年纪已长,加之这三年间因为她的失踪忧心忡忡,寝食不安,人肉眼间变老了许多,再也不复从前身上那股充沛的精力。
梁舒意记得自己失踪前,母父的睡眠质量出奇的好,常常一觉到天明,有时她半夜偷吃夜宵,连不小心把碗砸坏的声音都不能把他们吵醒。
可回来后,她经常看到母亲在凌晨时分起夜,呆呆地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她们从前拍的全家福出神,一坐就是一个小时,然后第二天还是要照常到工厂里监督情况。
一向爱漂亮讲面子的梁女士都无心装扮自己,对形象上不再是处处讲究,整日素面朝天,穿着素淡,如盛放后又凋谢的玫瑰,色彩由秾丽鲜妍变得枯黄萧索。
她绝不能一直这样子下去,不能让爱自己的人一直为自己操劳。
可是那件事的的确确给她们都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就是情况最好的她看到异性还是会产生深深的恐惧和排斥,不愿到人多的地方。
现代社会处处要与人联系,对人产生了恐惧,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她又有什么路要走呢?
难道只能这样下去?难道自己的一辈子就这样盖棺定论了?
母亲有意阻止自己上网,但她为了关注案件细节,还是会在背地里偷偷地用手机看新闻,有时候系统会给她推送类似新闻,每次□□案下面的评论都会出现刺目的一句话:“她们的一辈子都被毁了......”
他们仿佛饱含怜悯,又好像充满了无知的恶意。
明明不是本人,对当事人的心理状态也一无所知,为什么他们便如此笃定受害者的一辈子会被毁掉?
明明毁掉一生的是那些作奸犯科的人!
不,绝不!
她偏偏不要如他们说的那样活得窝窝囊囊!
梁舒意胸口突然涌出一股勇气,这使得她几乎是大吼出声:“不,我们的一辈子从来没有被毁掉!”
声音之大,惹来了坐在房间外的梁女士的注意,她马上冲进房间,死死抱住梁舒意,目光梭巡,检查她的全身上下。
“舒意,怎么了,怎么一下子这么激动?”
“妈妈,我没事的,你放心。”
“我一时有些激动了,声音就大了一点。”
“没事就好,我先出去了。”
“好。”
梁舒意沉沉地呼了一口气,半晌再次张口:“我想说,一辈子毁掉的人是那些做了坏事的畜生,高飞被判了死刑,这一辈子再也没有任何机会兴风作浪了;其他人也将会关在牢里,没有办法再迫害人。作为严重刑事犯罪案件的罪犯,他们会被新闻报道,会被人人唾骂,成为过街老鼠,会成为反面教材,一辈子抬不起头,法律上他们有过案底不再清白,社会上他们成为人人喊打的黑恶势力,未来对他们势力的清剿还会成为打击违法犯罪的典型案例,他们一辈子都会被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