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
接手公司这五年来,我经常在深夜痛哭。
思念变成不见底的深渊,那些外界的压力反而没有那么不好过。
公公婆婆那边的态度很明确,既然大儿子失踪了公司就该交给小儿子。
真讽刺,公司是贺景初一手壮大起来的,却要拱手相让吗?
他是失踪了,他只是失踪了,他会回来的。
婆婆甩了我一巴掌,“你现在装什么贞洁?”
我在公婆眼里是怎样的人,毫无廉耻?不知检点?水性杨花?
都是,这都是我,这都是曾经的我。
这是我不可否认的过去,而贺景初,接受了这样的我。
父母复婚后我搬回西屏,在西屏大学就读,我甚至在学校附近租了一套公寓。
而这一切,都是我为了接近那个人的计划。
血缘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从出生前就替我决定了我的父母。
母亲对芭蕾的热爱超过了一切。并且为此抛弃了家庭远赴法国。
上台前她检查出有孕,因为不可抗力她最终决定留下我。
在我七岁时母亲的事业迎来辉煌开始满世界巡演,我被丢给房东老太太照顾。
老太太早年被丈夫抛弃,女儿又死于绝症,守着这所房子一个人过了几十年。
老太太沉默寡言,为我备好一切但从来不会管我。
即使我放学后在外面待到深夜,老太太也不会说什么。
我十四岁那年,这个房子迎来了第三人,附近大学的留学生。
来法留学的中国人,寄宿在老太太这里,已经说明了很多。
我是被母亲丢下来的,而方朔是家境窘迫,手头拮据。
方朔只身赴法研学美术,家里可给他提供的资金支持微乎其微。
我喜欢方朔,是少女心事,是碎末花雨,是短节线条。
方朔打工回来发现我盯着挂在墙上的画,那是他送给老太太的。
很温暖的笔触,像方朔本人一样,我对他说:“你可以教我画画吗?”
方朔辅导我画画,我按时交给他学费,我们之间的关系在微妙中达到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