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1

傍晚时分，欧式建筑被罩上一层橘红色的暖纱。

吱呀。

清水开了门，光着脚从书房内走出。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她轻轻关上了门。门关上的瞬间，她因体力不支而跌坐在地。

“步。”

一双脚进入视野，清水抬起头，对上一双毫无波澜的眼眸。或许是斜阳，让面前的妇女看上去柔和了不少。

“爸爸今天又给你布置很难的课题了吗？”女人扶起清水，温和道，“真的辛苦你了。”

清水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回话。

“抱歉，妈妈也没有办法，你爸爸太固执了。”

“嗯，我知道。”

“今晚要一起吃晚饭吗？”

“我没有胃口。”

“那好好休息吧。”

“……好。”

清水轻轻挣开母亲的手，扶着墙缓慢地走着，光洁的脚踩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嘀嗒，嘀嗒。

和脚步声一起的，还有液体滴落地面的声音，放眼看去，地板上出现了点点血迹。

清水里子抬起头来，看向女儿瘦弱的背影，合上眼，似是叹息：“……步。”

“妈妈也不想这样的。”

……

关于清水步的情报，霍克斯托关系并未查到什么，毕竟同名的人太多，只能拜托政府那边走走关系了。

说来也奇怪，说是在他家住下，她并未总是待在家，白天也会好好上课，周末一定不在家，偶尔间断几天消失，但大半夜都会来敲他家的门，不堪其扰的霍克斯索性把钥匙卡给了她。

今天她也不在家。

她几乎不说自己的事，就是说了他也持怀疑态度，所以过去了一个月他还是对这个天降的JK一无所知。

只知道她叫做清水步，仅此而已。

这天晚上，清水又是大半夜才回来的，本来睡下的霍克斯被客厅的动静吵醒。

到外头一看，清水又是一身伤地回来了。

可以说每次半夜出现的时候她总是浑身伤痕累累，然后必定洗个澡，差不多折腾到下半夜才会睡觉，然后天亮以后就去上课，像个没事人似的。

霍克斯注意到她身上的伤已经处理过了。

“怕吵醒你了就自己简单处理了下，抱歉，还是吵醒你了。”说完，便绕过他要去洗澡。

霍克斯叫住了她。

清水扭过头来，可以看见精致的脸蛋上多了一块纱布，看着有些于心不忍。

“你先去洗个澡，我再帮你重新处理下。”她的手法乱七八糟的，一个女孩子粗手粗脚的这点也做不好实在唏嘘。

没太久，带着水汽的清水乖乖在霍克斯的房间里的那张沙发上坐好，而霍克斯提着药箱给她的伤口消毒。她处理伤口简单粗暴，搞不好会留疤的，她居然一点也不在意。

自我意识太过淡泊了，淡泊到让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疼吗？”

“疼。”

“还真是说不听啊，知道痛还去招惹其他男人，你差不多该适可而止了，明明挣钱的渠道多了去吧？”虽然嘴上不饶人，但他的动作还是很仔细小心的。

清水眨眨眼：“就算我说了不要，也还是会受伤，所以很久以前我就不会再说那那些话了。”

“那你的意思是有人强迫你？”

“一开始或许是，后来就不是了，因为不那么做，会死。”

“歪理。”霍克斯显然是不信，这小姑娘看着老实巴交的，其实超级会撒谎。

“……”

清水不再说话，而是平静地看着霍克斯替自己处理伤口，虽然会痛但她还是没有喊出来，要说最痛的地方，他可上不了药。

“还真是不可爱啊，看看外面那些朝气的JK，你怎么就不能学学？”霍克斯调侃着，“听好了，学生就是该满腔热血，大谈青春和梦想不是吗？”

“梦想？”

“对，梦想。”

“……那霍克斯先生的梦想是什么？”

“这倒是个很有深度的问题啊。”霍克斯手上动作没停，一边感慨，“我希望‘英雄闲到发慌’的社会可以快点降临。”

清水看着他，发现他再说这番话时的神采和表情完全没了往日的轻浮和吊儿郎当。

“清水对这样的社会有什么想法？”两人算是第一次交心，气氛也很不错。

看着他精神奕奕的样子，清水泼了桶冷水：“我对英雄，任何人，都不会抱有期待。”

“意料之内，所以你为什么不抱期待？”

“英雄才没有办法拯救每一个人，就算之后有再多的英雄也好，总会有太阳照不进来的地方。既然注定不可能得救，所以从一开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