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

忱允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巷子。

破破烂烂的巷子，透出一种人间烟火气息。

刚入春的日子还带有寒冬的气息。

这样寒冷的日子，他熟练的来到墙角抽烟，安静的周围响起一声打火的声音，烟点燃了，忱允低头抽了一口，慢慢的吐出一阵烟雾。

忱允一支烟还没有抽完，他就听见巷子里传来脚步声，忱允装作若无其事的看过去。

少女戴着耳机，嘴里念念有词的从他身边路过。

少女没有像往常那样扎着马尾，头发披着，围着围巾把巴掌大的脸遮住了一半，整个人裹的厚厚的，看起来很温和又可爱。

栖冬路过他的身边带来一股清幽的香味，忱允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栖冬身上的香味，只知道很好闻。

忱允就这样默默的看着栖冬走过他的身边，看着她走远，直到手上传来灼伤的触觉忱允才回过神来。

忱允低笑了一声，随手把烟熄灭，走前回头看了看小巷，随后向另外一个走。

*

忱允第一次看见栖冬是在半年前。

那个炽热的夏天，蝉鸣声括噪。

忱允和几个朋友约定在傍晚太阳要下山那会儿去篮球。

几场篮球打下来，忱允一身都是汗水，衣服也打湿完，几个朋友热的受不了，才摇摇头说散场了。

忱允买了一瓶冰水拿着正回着回家。

忱允就像往常一样路过小巷，这天一辆卡车停在小巷的马路外。

工人下来搬东西，后面又出现一辆车。

从第二辆车上，忱允站在不远处看见走下来一位少女。

少女扎着高高的马尾，穿着大发白的短袖和一身黑的长裤，简简单单的打扮。

忱允站在不远处拧开了冰水喝了起来，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情在这炎热的天气了，就这样傻傻的看着他们一件一件的搬着东西。

少女在搬东西的过程中转过身来，一眼就和忱允对视上了。

忱允这才看清楚了少女的面孔。

少女因为搬东西一整张脸红红的，显的本来就精致的脸更加生动。

忱允每次想到这里都不得不承认，他被她惊艳到了。

忱允看着她就和他对视了几秒钟就继续搬着东西，忱允直到她们小巷里安静下来才走。

那时天已经黑完了。

*

后来忱允那个暑假再也没有看见过她。

忱允会时常在暑假期间偶尔想起那双澄澈的眼眸。

本来忱允以为只是昙花一现。

忱允却没有想到会在隔壁彭水三中学校的大门前再次看见她。

忱允那天请假去办点事情，早上不慌不忙的从家里出发。

于是忱允在路过彭水三中的时候偶然转头看见了她，那天大概是她值日，站在门口。

忱允又看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忱允办完事之后，忱允回了一中。

彭水这个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好学校也就寥寥几所。

一中和三中都是好学校。

忱允知道她在三中上学的时候恨不得自己中考的时候考的是三中而不是一中。

忱允在遇见她的那上一学期，终于在没有动静的情况下，知道了她的名字叫栖冬

比他低一届，现在在读高一，是三中的第一名，而他在高一之后就是年级垫底的名次，忱允想到她的排名，再想到自己的，他忽然觉得她好像离他好远啊，明明就在周围的。

就这样忱允默默的关注了栖冬半年，直到现在。

*

入春以后天气渐渐回暖。

忱允每天都在三中晚自习下了之后，默默的在离栖冬不远处跟着她，暗暗的送她回家。

在十一月的时候，栖冬下了晚自习回家，忱允只是站在远处看了一眼就打算回家了，因为他发现自己多看一秒就会脑子里不停的想着栖冬。

走了没有多久，忱允就听见了救命的声音。

他拼了命的跑了过去，用尽全力把那个骚扰栖冬的流氓打到了，那一刻忱允是真的想把人打死，直到软软的身躯把他抱住他才回过神来。

忱允突然有些后怕，他声音沙哑，伸出手动作温柔的替栖冬擦了擦眼泪：“你…没事吧？”

栖冬当时处在极大的恐慌中，没有在意忱允这一系列动作，只有不断落下的眼泪。

少女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像只被人欺负了的小奶猫，可怜兮兮的，让人好不心疼。

忱允看的心疼，想伸手摸摸她，可又知道不合适，对于栖冬来说，他只是个陌生人。

忱允心中无声的叹了口气。

栖冬呜咽着说：“我…没事的，你手好像流血了，去处理下吧。”

忱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