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到了七楼，姚佑拿着钥匙开门，马东凯这间房子门锁不太行，钥匙转了半天也没拧开。

拧门的当口，姚佑隐约听见人的哭声，但是也不真切。

他转头环视一圈，这是小户型，一层楼就两家住户，哭声这么近，应该不是楼下，那就是隔壁了。

姚佑随即一笑，人家的事，又关他什么事呢？他不过是个刚搬来的住户。

门终于被打开，姚佑在玄关换了鞋，把钥匙扔到进门的矮柜上。

东西还没有完全搬过来，姚佑把几个快递空箱子折扁，放到一块，准备待会下去扔了。

大概收拾了下，把该用的都拿出来，姚佑换了件衣服，去浴室冲了个澡。

他头发不长，不过热天也用不着吹风，发梢的水滴下来，落到锁骨上，顺着往下滑下去，姚佑从冰箱拿出一瓶冰水，几口喝完了。

点开微信，编辑催着他交稿。

姚佑和编辑已经混熟了，他打字发过去，“老周，周末给你交，今晚就先宽限我一下，看在即将要工作搬砖的打工人同胞身份上。”

消息很快回过来，“你小子上了推荐就摆烂是吧？全勤不要了是吧，看不到读者的催更啊。”

姚佑把空调调低，“没有的事，今天刚搬房子，两个大箱子都还没拆呢，还得忙，大热天的，兄弟体谅一下。”

聊天框没再闪。

过了几分钟，周昀才发过来，“下不为例。”

姚佑笑了下，发过去一个表情包。

顺手打开备课软件，姚佑修改起教学内容，为集体听课做准备。

夜色如墨，整个小区都安静下来，古忻抬起眼，眼睛已经肿了一大圈，腿也蹲的麻了，她双手撑着腿慢慢站起来，从镜子里看到自己。

麻木，冷漠，永远的钝感力。

古忻缓了会儿，把今天买的卫生巾拆开一个口，取了一个换了。

到这会了，她也没什么胃口了。

水也没有，没法洗漱，古忻想着要不就从超市买点纯净水先用着。但是一想也太过浪费，费用加起来还不如出去找个酒店，她这个月的工资买了新手机，给朋友借了一部分，没剩多少。

算了，就先买点水刷个牙卸个妆吧。

古忻取了个口罩，戴上帽子，门打开又发现手机还摔在地上。

她把门半掩着，过去把手机捡起来，幸好只是钢化膜裂开一条缝，手机还好。

姚佑忙完，打了好几个哈欠，余光里瞅到那会收拾的纸皮，门那边堆着，看着都乱的慌。

他过去把鞋换好，把纸箱举到前边，一手带上门。

古忻拿好手机从屋里出来，听见动静，她往后看了一眼，感应灯昏暗，帽子又隔绝了点视线，她没认出来姚佑。

她收回视线，按了电梯，姚佑抱着纸箱，站在她旁边。

电梯到了七层，两个人一前一后进去，手几乎同时往1楼按键上按。

姚佑看了古忻一眼，“一样的，你按吧。”

他也没认出古忻。

古忻这才觉得他声音有点耳熟，想起来这是今天在超市的那个人，没想到他就住对面，不过她也没多管，按下了电梯键。

到了五层，挤进来三四个人，古忻和姚佑都往后退了下，狭窄的空间里，两人的肩膀差着一点点距离。

电梯下行，很快到了一楼，两人方向一致，往右边走。

姚佑走到那个大点的垃圾桶旁边，发现上面已经塞满了。有个大爷牵着泰迪犬走过来，瞧见了，便说:“别整个扔上去，那样又掉下来，你从中间撕开，再撕小点给它卡桶边去，不然这满地的垃圾。”

姚佑抱着纸箱，夏天的垃圾桶旁边的味道是真不敢恭维，他回答，“那我去扔到楼后边那垃圾桶里去。”

大爷摇摇头，“满了，早满了。”

姚佑无奈，蹲地上撕起纸箱来，大爷像是完成使命，自己很肯定地嗯了几声，牵着泰迪犬慢悠悠踱着步走了。

古忻买完水，往回走时看见姚佑蹲在垃圾桶不远处撕着纸箱子，撕下最后一片，将它们一齐都塞进桶边缘。

姚佑干完，吹了下手上的纸沫子，古忻也走到了跟前，两人又是同样的方向。

电梯下来很慢，估计楼上还在一层一层开门。

姚佑站在左边，看着电梯按键出神，说不上什么缘由，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东西。

到底忘了什么东西呢？

姚佑视线不经意间瞥到古忻手上的钥匙扣。

坏了，钥匙没拿。

姚佑赶紧给马东凯打电话。

“啊，小姚啊。没有啊，房子我都租给你了那钥匙肯定都让你全部拿着了，三把都串在一块呢。”

姚佑挂了电话，认命。

他看了眼电梯周围，没有开锁的小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