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人
因着在六皇子府见过,她又重新行了礼,沈之行放下茶盏,露出凌厉下颌线,被圆领遮住的脖颈却是极修长,语调却是漫不经心的冷:“傅二姑娘记性格外不错。”
傅逢若脸上挂着笑,心道不说那日有多凶险,便是冲着这张脸,她也忘不了。
何况她还有东西在这沈将军手里拿捏着。
长公主似乎对他们怎么认识很感兴趣,便开口问:“傅二姑娘可是和沈将军很熟?”
傅逢若忙道:“并不曾很熟,只是见过一面。”
只是见过一面,便能让沈之行吩咐人借着她的由头把人接来。
长公主兴致不由来了,沈之行却往她这淡淡看了一眼,嗓音依旧淡淡:“公主不是要和驸马好好谈谈?”
傅逢若这才发觉厅内另一个黑发如墨的男人,长相俊朗,面上却没什么表情,原道他便是驸马。
听说驸马只是平常人家出身,一招被皇上点了探花,游街那日正好被长公主看到,便直接入了公主府。
不曾想也是这般气度不凡。
长公主看懂沈之行眼神里的警告,且驸马何言已经起了身,她便也站了起来,对傅逢若道:“本宫便先去办些事情,这座庄子原就是沈将军的,自是由沈将军做那东道,好好的招待一下傅姑娘。”
不等傅逢若有反应,长公主便和何言下去,两个人并肩行走,但距离颇远,像是中间有一道难以跨越的天堑一般,很有一种谁也不离谁的气势。
厅内一时之间很是安静,傅逢若抬眼看了看沈之行,发现那男人正睨着眸子看她,室内昏暗,一时之间也看不清他的神色。
傅逢若垂下眼眸,再次行礼:“多谢沈将军。”
“哦?谢什么?”沈之行从那乌木七屏风式座椅上下来,站在了傅逢若跟前。
厅内并没有其他人,只这一靠近,傅逢若便感受到那瘆人的压迫感。
男人身材颀长,垂着眼居高临下的看着傅逢若,因着离的近,傅逢若甚至能看清他纤长睫毛投在眼底的那片阴影。
和上次一样清冽的味道不受控制的往她的鼻子里钻,带着不容忽视的侵略。
傅逢若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直视着沈之行,开口问:“可是我曾得罪过将军?”
一声闷雷响过,这雨来的突然,却下的越来越大,室内还不曾点灯,光线变得昏暗起来,只能隐隐约约看到远处的轮廓。
“何故出此言。”
片刻之后,沈之行才开了口,语调依旧散慢,眼睛却紧紧盯着傅逢若,像一只正在围剿他看中猎物的野兽。
“六皇子的事是沈将军做的吧?”
傅逢若眼睛紧盯着沈之行看,生怕错过他眼里的一丝情绪。
“即便不是我,傅姑娘不是也想去做?我顺水推舟,你就算不感谢我,又如何会觉得我会对你不满?”
傅逢若没从他的眼中看到一点异样,她有些失望,睫毛轻轻颤抖,语调也变得很轻:“将军是怎么知道我要那样做?那可是六皇子,做六皇子妃不好吗?谁人不想享那泼天的富贵?”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盯着地面看,恰错过了沈之行眼里的一抹不易察觉的失落。
两个人就这般沉默了下来,谁也没再开口说话,傅逢若摸不清沈之行到底是什么意思,只细细思量这人的用意,却也没个头绪。
她当六皇子妃的时候,倒是听过一桩久远的宫中秘事,只同她说的嬷嬷怕惹事上身,也不曾多说,只说这位沈将军出身不凡,当年沈老将军和夫人很是恩爱,两个人只有一个女儿,不料想后来老将军在边关有了私情,生下了沈之行。
说起来,他这个人的出身并不多好,不靠沈家走到如今的位置,也算是天纵其才。
屋内突然一亮,几个下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给那灯架上燃了灯,又添了茶。
沈之行重新坐下,示意傅逢若也坐:“不知道傅姑娘爱喝什么茶,这茶可合胃口?”
方才还剑拔弩张,如今又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傅逢若在心里赞叹了一句好涵养,低头品了茶。
刚想说这茶正是她惯常喝的,就听沈之行开了口:“前些日子听说傅姑娘的丫鬟去了我府上,说是有要事相商,不知道可谓何事?”
那一口茶堵在傅逢若的嗓子里,差点没呛到她,抬了眼便瞪过去,这人绝对是故意的,大概在军中用惯了这样的伎俩儿,才这么出其不意的问她。
只是傅逢若不曾想晴柔去找沈之行的事,竟然被他知道了。
她思量片刻才道:“的确是有事要求将军。”
沈之行哦了一声,语调里带了几分轻浅的笑意,“还请傅姑娘但说无妨。”
“是这样的,当日六皇子生辰日那幅假画,原是我娘的陪嫁,六皇子也知晓,只是被人换了去,我想请将军引荐一下李文知李大人,请他帮忙来解决一下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