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做贼有些紧张
,先生打了一个响指,堂内大亮,毫芒毕现,先生提着褂子下摆,身姿挺拔,全然映于灯光之下。
算命的自称厄不仁,他将功夫扇收起来,吊二郎当地瘫在藤椅上,点了一根烟,请岳明月二人在对面坐下。
透过吞吐的云雾,厄不仁打量着正襟危坐的女人:“要问什么?”
岳明月对冼彦白说道:“扣子解了。”
小屁孩儿皱紧眉头:“怎么又要脱衣服?”
“对,快脱。”岳明月开始上手帮忙。
褪下衣物,岳明月将伤口暴露给厄不仁:“这不是寻常的感染,我带他看过医生,医生说,目前找不到可以治疗的特效药。”
而且情况还在不断恶化,只过去了几个小时,鱼鳞已经蔓延到尾骨沟了。
厄不仁云淡风轻地摊开双手:“我又不是郎中,这背烂成了我也不会治啊。”
岳明月一脸认真:“可您不是算命的吗?听说鬼市的算命先生比外面更神通广大,您可以算一算,这鱼鳞病怎么得的?来源在哪里?”
“呃……这……”
厄不仁摸了摸下巴。
讲真,这间铺子是祖上留给他的饭碗。在他之前,爸爸、爷爷、太爷爷……都是货真价实的神算子。神算子可不能与普通人归于一类,那是介于鬼神之间的一种生物,可测算世间万物的过去与将来,尤其存在于地下鬼市的算命先生,奇门风水样样精通,身上更是带些鬼气或者仙气。
然而到了厄不仁这一代……不学无术,信口雌黄,营业即满嘴跑火车。
于是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这个倒霉女人可真是找错人了。
但他为什么这么淡定呢,鬼市的交易在私下都是相通的,他一眼就看出来了那少年背上的鱼鳞癣出自鬼市的手笔,那是一种降头,他还知道下降头的那个老巫婆在昨天已经跑路了。
至于逃去了何处……
厄不仁叫他们在大厅里呆会儿,自己偷偷走进里屋关上门打电话。
“唉,吴老板晚上好晚上好……唉没事,我就想问一下昨天走的那个,东街的降头师去啊里了呀?回了老家是吧?嗨,我一东西落她那了……谢谢啊,回见回见。”
两三分钟后,厄不仁神神叨叨地出现在岳明月二人面前,嘴里念着的是刚刚在网上搜的天干地支的小口诀。
“简单摆了个阵法,”厄不仁再次从袖子里“哗”地甩出一张功夫扇,“卦象显示一切的源头就在,”
“城之西面,澹津北部,湘岚村。”
对面的二人面面相觑。
“澹津,不就是常德?”岳明月问。
厄不仁点点头。
“问完了吧?”厄不仁伸出两根手指头,“一次两千。”
“什么?”岳明月与小屁孩儿双双张大嘴巴。
没听错吧?
震惊之余,她戳了戳冼彦白:“显眼包,你之前扔的那个宝石,应该还在下水道里吧。”
冼彦白回答地有些生硬:“估计现在在南极了。”
岳明月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付款码。”
扫码成功后,岳明月领着小孩儿出了厄不仁的铺子。
厄不仁念念不舍地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中惋惜,早知道这女人这么蠢,应该再多敲诈几千块的,毕竟这是地下鬼市啊。
此刻,兜里的手机传来提示音:“支付宝到账——五十元。”
岳明月拽着冼彦白快速地在行人间穿梭。
五十,她都嫌给多了。这算命的一眼假,八字啥的都没问一句就直接把地址给算出来了,那副流里流气的死样子,蒙谁呢。
鬼市是个神秘的地方,交易在私下都是相通的,他一定知道那鱼鳞病是个什么东西,离开的那几分钟八成是打电话去问了。
妈的,两千,怎么不去抢呢。
突然有人在身后大喊:“逃单啦!有人逃——单——啦!”
同时,岳明月无数目光向他们聚焦而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跑啊,姐!”
小鬼将岳明月拽开,原先所站的位置飞插入四五只飞刀。四周的巷子里涌出若干名黑色西装男,身形、脸如出一辙,跟她初来鬼市遇见的一模一样,此刻正围着他们聚拢而来,同时准确定位掷出锋利的飞刀。
“啊啊啊——”岳明月发出尖锐的爆鸣,带着小孩儿疯狂奔走躲闪。
经他们这样一闹,路上行人纷纷惊叫侧目,给跑的人和追的“人”让出一条道,使得岳明月二人无处遁形。
随处可见的电子显示屏也通报着两人的通缉信息——大头照。
来追的保安大概二十多号人,但这根本难不到岳明月,她转身就拉着冼彦白拐进了一家商城,混在拥挤的人群里。
幸好鬼市的人流量大。
“姐,我们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