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物兵符
千角行径卑劣。他清楚蒖蒖天性善良软弱,便一直拿捏把控着蒖蒖。他平时对蒖蒖一丝半点的好并非是什么舐犊情深,而是算计着年老后能有人伏榻照顾。
沈檐看出这点,故想带蒖蒖离开。若蒖蒖日后还待在千角身边,只会受其所害……
夜里,千角家中。
蒖蒖跟在爷爷身后,她带着哭腔和最后一丝期望央求千角:“爷爷,爷爷,求求你,让我去见哥哥吧!”
老头边收好钱,边不耐烦朝着在身后手足无措的蒖蒖吼道:“什么哥哥!你还叫上瘾了!你给我老实待着别惹事!我已经把他给卖了!你以后别想见他了!”
蒖蒖闻听此言,如被惊雷击中。
她愣立片刻,忽是醒悟了一样,突然歇斯底里道:“不,我不要!”说完,她拼命向屋外飞快跑去。
千角怒言:“我还管不了你了!”
他出门追去,老头儿抓住蒖蒖,蒖蒖手挠脚踹,千角费了番功夫将蒖蒖推进柴房反锁在里面。
蒖蒖捶打柴门,崩溃愤恨地哭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杀了你!”
千角看看手上被挠破的黄皮,他冲门口啐了一口唾沫:“死丫头,你就死在里面吧!”说完他回到屋中。
已是深夜,一只青鸟栖息在屋顶上,柴房发出的细细的扣门声引起青鸟的注意,它飞落到门栓上。
昏暗的柴房中,蒖蒖倚靠着柴门。她已泪干,却闷声不动。她身子微微颤抖,清澈的眸光却透着冰冷的恨意,她的脚边尽是用于砸门而断裂的木柴,可即使这样蒖蒖还是打不开柴门。
这时,门外响起青鸟叫声,继而她听到门锁撬动的声音。蒖蒖惊起,她试着去推门。门竟被打开了!
蒖蒖冲出门去,奔向千程家。
千程正和明日临别的老董谈心,这时门外一阵吵闹。
千程不满:“外头的是谁?!”
千三狡上前来:“是千角家的毛丫头,吵着要见沈檐。您等着,我这去把她赶出去!”
千程不耐烦地摆摆手:“快赶出去!”
这时,老董开口说到:“慢着,老程,不如就让那丫头去看看吧,反正沈檐被关在铁笼里,她一个小丫头能做什么。要是不依她,她反倒吵扰得厉害,让你我都睡不好觉。”
千程一想也是,他告诉千三狡:“让她去吧。”
东家后院的草棚阴暗,灯火隐烁,沈檐关被进饲养牲畜的铁笼里,手脚被铁链捆锁着。
四下无声,沈檐神思困顿,周身无力。他后背抵着铁笼,任蚊虫叮咬。
他试过撬开锁链,却无济于事,眼下他不知还有什么办法可以逃出这里。
这时,他听到外面几声犬吠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棚门被骤然推开,凉风破门而入,沈檐瞬间清醒。
他抬目看见一个熟悉的纤小瘦弱的身影向自己飞扑而来。
蒖蒖跪身握住铁栏,声音颤抖:“哥哥!”
“蒖蒖?!你怎么到这来了?!”他连忙凑身上前。沈檐唯恐蒖蒖落得与自己一样任人摆布的境地。
可蒖蒖此时并没听进他的话,见沈檐被关在里面,她双手焦急地扯拽铁栏,妄想打开铁笼,可七岁孩童的气力怎能撼动牢固的铁笼。
沈檐轻叹一口气,他拦住了蒖蒖:“别白费力气了。”
蒖蒖心焦,她眼泪失禁:“那哥哥告诉我…我该怎样救你出来。”
在她心中,沈檐便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没有他想不出来的办法,只要按他的方法做,就一定能救他出来。
沈檐瞧蒖蒖如此,更添伤绪,他拭去她的泪水:“别哭了,你我是打不开这铁笼的。”沈檐轻轻苦笑,隐忍悲伤。
蒖蒖闻之泣不成声:“那该怎么办?”
沈檐闻其哭声,忧心忡忡。蒖蒖至今仍是单纯懵懂、不谙世事。往日面对村人诘难非议,多是自己帮她周旋。
原本他谋划带她逃出百家寨,可如今看来,自己尚不能自保,日后又有何余力护全她。往后自己离开百家寨,她该如何面对寨中的刁难。
沈檐抑制自己的悲伤,他安定住蒖蒖,暂且止住了她的哭声。
沈檐冷静下来,嘱咐她道:“蒖蒖,先听我说。日后若是我们分开,你不必担心我,你只要牢牢记住:日后遇到任何事,定要先寻自保。”
沈檐起初说得尚且淡定,可说着说着,他的言语中尽是放心不下。
沈檐动容:“待在这样的寨子,若你还是之前默不作声的性情,如何护自己周全……你记得,今后不许再忍气吞声,若是受到千九狸等人的欺负,就告诉你爷爷。他虽狡猾世故、不讲道理,但你毕竟是他的孙女,明里他不会任由别人欺负你……日后若寻得机会,你就逃出百家寨……出寨后你另寻出路,至少不会再受寨里的欺负……”沈檐细细替她筹谋。
蒖蒖呜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