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戏
凌微那边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可真正到岑暮迟耳朵里的只有“路承翊”等几个字,明天她要和路承翊搭戏,这是在开玩笑吧?
岑暮迟僵在原地,面对着手机里不停传出的声音憋不出一个字,像一尊静止的雕像。
“你有没有听我在说?”凌微自己说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唱了半天的独角戏。
岑暮迟轻轻嗯了一声。
“路承翊演技很好,和他搭戏也可以趁机学习学习,今天可以看几部他演的电影,了解一下他的风格,有利于你明天和他更好搭戏。”凌微给出了中肯的建议。
“好的,我知道了。”
岑暮迟放下手机后整个房间再次回到安静,要是换作别人知道自己要和影帝搭戏,想必都要起飞了,只是两人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关系,这事还真说不好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老情人多年后相见,多少有些尴尬,而且,在地位上她还处于劣势的那一方,从一开始就输了,输的彻彻底底。
“怎么了?接了谁的电话?跟见了鬼似的。”卢文姗用脚踢她。
“我经纪人。演员找好了。”岑暮迟将半个身子躺下,然后把手机轻轻丢到一边。
“这么快?找的谁啊?”
“路承翊。”岑暮迟有些“生无可恋”的平静。
“谁?”卢文姗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你没开玩笑?”
“我现在还真希望是个玩笑……”
“那你们岂不是老情人见面,还要一起演情侣?卧槽这两天还真是……”两人分手时那会才刚刚出道,几乎没有名气,所以当年两人的恋情知情人士不多,卢文姗算其中一个。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路承翊要演这部电影,岑暮迟也不可能因为这个因素放弃,如果她没有争取到这个角色,那么她下一次有戏演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这是她目前唯一的机会。而且,有了路承翊的加入,电影的热度一定会更高一个档次,那么如果她被选中的话,也就能让更多的人看见她。
卢文姗收拾好自己走后,岑暮迟打开了电视。
路承翊出演的电影很多,基本上都是男一号,其中拿了影帝的有两部,一部是分手那会之后和沈姝君合作的《黑白之间》,他饰演的盲人钢琴家直接让他一炮而红了,沈姝君算得上是路承翊的伯乐,也是恩人;另一部,则是前段时间上映的《破茧》,导演恰好是沈姝君的丈夫霍启锋。两夫妻一人一部电影将路承翊送上了影帝的宝座,而两人结婚以来又一直都没有孩子,所以路承翊是两人的干儿子的传闻虽假,但信的人倒是不少。
岑暮迟犹豫了一会,在两者之间选择了《破茧》,这部电影无论是人物形象还是人物内心都比前一部更复杂也更难掌握,更能看出演员的演技水平。
电影的画面逐渐在电视机上清晰,一个瘦削的男人,留着稍微过肩的长发,□□着上身,腰间的肋骨几乎清晰可见。他坐在梳妆台前,将化妆品轻轻往自己脸上抹,掩盖住他苍白的皮肤颜色。
很难相信,这个角色的饰演者是路承翊,他为电影瘦了十多斤,还接了头发,做了全身脱毛。而电影拍完三个月后他在另一部剧中客串了一个角色,那时的他又变回了短发,甚至还有明显的肌肉,与电影中的阮恩简直判若两人。
电影中的画面像故事一样娓娓道来,路承翊的许多女装扮相确实惊艳,但也让人深深感受到这华丽外表下所承受的痛苦,阮恩就像一只蝴蝶,美丽而短暂。
电影中有一幕阮恩穿着女装,来到父亲家和父亲还有他的继母和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吃饭,阮恩的父亲是一个内心丑恶的小人,傍上了前妻的财富,却在妻子去世后一个月就另寻新欢。阮恩的父亲厌恶他,很大的原因是因为阮恩的性别认知障碍,而另一个原因是因为他长得像他的母亲,尤其是在他穿上女装后。
所以当阮恩穿上母亲生前的裙子来到后,刚坐下就被父亲用酒泼了一脸。电影给了这一幕一个特写镜头:原本精致的妆容在他的脸上糊开,妆容和透明的泪水随着红酒一起流了下来,而他却晦意不明地扯了扯嘴角,似乎带着讽刺,又像是在挽留他在这一家三口面前最后的尊严。
电影的最后,阮恩因为艾滋病死去,但他成立了一个基金,用于资助艾滋病人——那是他剃去长发穿上男装丢掉他最后的骄傲后向父亲求来的本该属于他财产,也是他唯一的遗物。
片尾曲响起,岑暮迟躺在沙发上久久不能释怀,一部好的电影,给观众带来的不止是视觉上的享受,还有心灵上的冲击。
《破茧》和《末路》这两个剧本的两个角色几乎站在了柔和刚的两面,路承翊在《破茧》中展现了阮恩的柔,这次在《末路》又将用什么样的方式去展现邢屹川的刚呢?
试戏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岑暮迟几乎一晚上没睡好,好在时间定在下午,好让她上午再补个觉。
和之前一样,岑暮迟提早了近一个小时就到达了试镜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