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酸
岑暮迟正想叫来服务员帮忙,“靠!”一声粗犷的男声穿破嘈杂的人声传了过来,岑暮迟抬头看去,对视上了一个面色难看的中年男人,男人脸上的阴翳似乎在两人对视上的瞬间消了消,但很快恢复原状,他开口道:“我这鞋两万多,你们打算怎么赔?”
岑暮迟低头看去,男人脚上皮鞋上显眼的名牌标志正正的挂在中间,生怕别人不知道这双鞋的来历似的,皮鞋上确实沾了刚刚洒的酒水,但只需擦掉就行了,对方上来就说要求赔偿,怕不是故意找茬。
岑暮迟不想起冲突,只是掏出一包餐巾纸递给男人道:“抱歉,弄脏了你的鞋,但我们也不是有意的,你自己擦一下吧。”
没想到男人没有接过纸巾,反而用力握住了岑暮迟的手腕:“不想赔钱是吧?那这样,过来喝几杯,今天这事就算了。”
岑暮迟的手被拽的有些疼,卢文姗这时径直站了起来,“穿个假货糊弄谁呢?想耍流氓是吧?”
男人显然恼羞成怒,“你他.妈凭什么说我的是假货?有证据吗?”
卢文姗虽有些醉了,和人打起口舌之战来却毫不逊色,“就凭你一身的假货和那劣质香水味,想装大款也总得专业些吧?”
“我.□□……”男人挥起拳头就要动手,突然一个身影从男人背后冒出,然后很快控制住了他的双手,将他以绝对优势压倒在地,“靠,疼疼疼……”,他脸上的表情也迅速从愤怒转为了痛苦,五官挤作一团,像一个被压扁的包子。
岑暮迟看向那人,竟然是刚刚在台上的那个寸头男,寸头男眉头比刚刚在台上时还要更皱了一些,眼眸中多了一分狠厉。
寸头男抬头,看向卢文姗:“没事吧?”
卢文姗摇摇头,“我还以为刚刚出现幻觉了,没想到刚刚真的是你啊,彭禹杨。”
彭禹杨点了点头,酒吧的几个服务生走了过来,“抱歉女士,今晚的事影响到了你们的消费体验,老板说为了表示补偿,你们今天的消费全部免单。”
岑暮迟道:“没事,这和你们没有关系,不过还是替我谢谢你们老板。”
“好的,我们会转达的。”
服务生将男人带了下去,场面恢复到三个人,岑暮迟想到,面前的这个寸头男不出意外就是卢文姗口中的彭禹杨。
“你好,我是卢文姗的朋友,岑暮迟。”岑暮迟向男人介绍道。
“嗯,我是彭禹杨。”彭禹杨介绍完又道:“她怎么样?”
岑暮迟看向卢文姗,对方已经趴在酒桌上一动不动了,“她喝的有点多,现在肯定是醉了,不过我们也准备回去了。”
“要不要帮忙?”彭禹杨又问道。
岑暮迟有些意外,对方明明长者一张似乎对谁都不耐烦的脸竟然是个热心的。不过面对一个刚刚认识的男人,在不了解对方的情况下,安全起见,岑暮迟谢绝了对方的好意,“不用了,你一会还要演出,不耽误你了。”
“那我送你们上车吧,演出开始还有几分钟。”彭禹杨似乎铁定了要帮这个忙。
“嗯,行。”岑暮迟手机上叫了个车,除夕夜的车并不好打,一直等她追加到二十块终于有人接单了。
“我先去付下酒水钱,车子估计还要一会才能到,等会我和你一起把她抬出去。”
岑暮迟准备转身去结账,彭禹杨叫住她,“暮迟姐,要不加个微信吧。”
岑暮迟:?
彭禹杨解释道,“我有事拜托你,关于文姗姐和乐队的。”
岑暮迟虽不明白自己能帮上什么忙,但还是同意了。
有了彭禹杨的帮忙,岑暮迟从酒吧把卢文姗送到出租车上的过程轻松了很多,彭禹杨个子高,很有力量,几乎都是他支撑着卢文姗,以至于接下来从出租车上把卢文姗扛回家的路程让岑暮迟觉得格外费力。
好不容易安顿好了醉酒的卢文姗,岑暮迟打算干脆在卢文姗家住下,她洗漱完毕后肚子有些饿了。换作平时,晚上八点之后她为了保持身材便不再吃任何东西了,但是这次恰好为了角色有增肥的要求,就算吃胖了也没事。
她打开冰箱,被摆在中间的一块榴莲千层所吸引,她上高中时校门口开过一家蛋糕店,当时那家店卖的最火的就是榴莲千层,也是最难买到的,那时路承翊知道她爱吃给她买过几次,后来上了大学,路承翊还专门坐两个多小时的公交去给她买榴莲千层,只可惜她那时为了漂亮,一味地控制体重,将那块蛋糕看作负担,现在想来,还真是不知好歹。
岑暮迟拿出那块榴莲千层,用勺子舀了一口,愣了愣,然后将蛋糕送入口中。不知怎的,她竟在这奶油的甜蜜中吃出了一股苦涩,她的喉咙有些发干,心里扬起的涟漪有些不是滋味,这口蛋糕,她花了好大力气才吞了下去。
她开始有些报复性地吃起那块蛋糕,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这样“肆无忌惮”地吃一块蛋糕,明明应该是甜的,可她只觉得食之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