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猫换太子
新园八地,两处已竣工,另六处需赶在端午佳节前完成,时间紧迫,仅靠两位公子的帮手远远不够。
这时平国公早已招募好的工匠便汇入,两支队伍经过改组,按功能分成九支队,一共由两位公子统辖。
至于具体职能划分,并无说明。杜兰君听了毕姨娘的话,大事都推给读杜无明干,自己只做些无关紧要的杂事。至于为何一向争强好胜的四公子这回肯放权,做的越多错的越多嘛。换而言之,杜无明负责辛苦干活,他杜兰君负责给亲爱的堂兄挖坑。
杜无明哪知这兄弟心思恶毒,重任在肩,一向惯于流连酒馆烟火地的他有了几分正经模样,兢兢业业地指挥工匠们干活。
如此一番“齐心协力” 下,新园渐渐有了雏形,仿佛刮过一场春雨,全新的园林欣欣然地便冒了出来,模样尚稚嫩,但每个人都相信,再经过一阵雕琢,这必然是一件瑰宝。
李承安依旧领了采购的活计,历经颠簸,货物从四方渐渐送入府中。
正是清晨时分,晨光熹微,雾气厚重。马车碾过石板,声音低哑。
“吁!”车夫叫停马车,在一处建筑前停了。那建筑金瓦红墙,气势如虹,虽是侧门,也与他家有明显的不同。这便是平公府了。
九世天子臣,三朝天子婿。国公府的底蕴啊……
车夫舒了口气,跳下车,招呼伙计将货物搬下。却看之后马车十辆,光是箱子便足有三十多只,其中装满了珍贵的万络丝,可千万不能有闪失。
侧门吱嘎一声打开,跳下十多个精壮的短衣汉子,擎了挑担来。待为首的管事亲自看了箱子上的封条,点点头,一旁的汉子才挑了返回。
这些箱子悠悠挑着,随着人左拐右游,到了一处岔口,队伍自觉分了两半,一方往左,一方走右边。
左边的继续走着,右边的穿过假山,忽的往另一处去了。左边队伍在仓库悉数卸了货,点了数,右边的方姗姗来迟。
刘干事皱眉怒斥,“怎么回事?”
一行人中,一个尖瘦脸的汉子搓手赶来,谄笑道:“老大,手下的伙计不当心跌了跤,误了时候,下属已经替您狠狠教训了。”
“哼,秦大,你可别耍滑头。货都拿来检,封条要是坏了,卖了你们也担不起!”
“是是!”唤作秦大的汉子见人松了口,连忙招呼人抬去箱子检验。
干事查验严谨,光不够亮甚至还擎了灯,靠着箱子连看带摸,确定无误方放行。
终于检验完毕,秦大抹去冷汗,带着人去了。
再见,这人已到了四院,恭敬地献上厚厚一沓银票。
杜兰君嘿嘿笑道:“这么一趟,你便送来一千两银子。自己吃了多少?”
秦大跪地谢恩:“公子吃肉,能赏口汤给小的,小的就很满足了。岂敢逾越!”
“去吧,路上机警些,别叫人看到了。”四公子宽容放行,意味深长地瞥着人的背影。这些下人暗地里的吃相一定不好看,但只要能狠狠绊那位好兄长一脚,便已足够。
外出采购的队伍渐渐都回来了,在最后一批里,李承安跟着王二赵四返航。
杜无明给人办了场小小的庆功宴,用饭的五香堂里,菜香扑鼻。与其他日子不同的是,今日多了浓烈的酒香。杜公子叫人在府外的天鲜楼订了顶好的七里香,专门为一行人接风洗尘。
杜公子很满意这次的收获,兴味上来甚至亲自为人倒上满满一碗酒,“李兄弟,这碗酒,本公子敬你!”
李承安推脱不过,被灌下半碗,很快便不胜酒力,昏倒在桌上。
杜公子继续与其他伙计大喝,瞥着桌上这人,心里很是满意,既会干活又听话,这人实在太好用了。
半碗七里香,醉得一向勤勤恳恳从不迟到的李监工睡到了日上三竿,急急地赶去。
酒意霸道,直至现在依旧依依不饶地麻醉人的神经。这可不妙,再多几回,事情都要被耽误了。
李承安便告了半日假,返回家中取些醒酒药。那些药是浔地的独特秘方。浔地偏远荒僻,酿出的酒太糙,生活又太苦,以酒浇愁总是浇出一群醉鬼。后来有医师路过,在这荒地开出一张药方,给人醒酒。
李承安在浔地生长了十余年,怎么也没学会喝酒,但醒酒的方子到底是学会了。这方子做出的醒酒药效力霸道,再香醇的老酒灌下去,合着咽下,一个时辰后,天台便能一片清明。
小货郎回到家的时候,正巧遇见五叔抱着一只大包喜气洋洋地在屋里放下。
瞧见小东家回来了,殷五脸上的笑更是灿烂了,招呼人过来,将那包袱皮接解开了,露出两匹彩霞似的纱帐,几只精致的小碗。
纱帐轻盈顺滑,表面的鹤舞纹样栩栩如生;小碗金箔镶边,白玉似的晶莹,面上的青菊绘了重彩,叶上含珠,一副泫然欲泣的可人模样。
这样的东西,不该出现在这个平民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