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牢房半日游
天刚蒙亮,雾气未散。
康府花园传彻几阵做法事的铃铛声。
娇娘正逼着苟富贵行法事,他完全不会,却又推脱不得,只能眯着眼一通乱念。
他装腔的模样把娇娘哄得一愣一愣的。
云净舒趁机带着小鱼儿去陈家,找萧三水一行人问问关于胎记一事。
她记得墨桉白是二月初二生的,就是不知道他一个孤儿是如何定的生辰。
若他师父将他领回去的时候是二月初二,那康员外的儿子应当另有其人。
若他一出生就是二月初二,且他脖子后面有红迹,倒真应衬那句得来全不费工夫,一日便能拿到康员外的赏金。
她是抱着百分百的期盼去的。
凑巧遇到萧三水独自一人在街上,拿着他腰间的半块玉佩,向百姓打听什么事。
他问一个人,她便问一个人。
从百姓口中得知,萧三水在问,是否有人的玉佩能和他手中那半块玉佩拼成一对。
可能和他的身世有关。
云净舒看过不少古装剧,走丢的孩童总要有个信物傍身,万一哪天在路上碰到亲生父母,有信物作证,也不算是空手套白狼。
她还挺好奇,萧三水的身世是什么。
她觉得,四个字,非富即贵。
而萧三水早就发现有人在跟踪他,于是故意拐入一条穿堂小巷,斜斜地靠着灰砖堆砌而成的墙柱,偏着脸等后面的人追上来。
云净舒拐入小巷,吓得一惊停在原地,叉着自己的腰,仿佛做贼心虚,说话磕巴:“你……你怎么,躲这儿……干嘛,大白天的,装鬼吓唬人,还好我胆子大。”
萧三水默不作声地看着她。
她被盯得不自在,忽地道:“你在正好,我有事要问你,省得我白跑一趟。”
“什么事?”他倒是好心,主动问道。
云净舒懒得和他浪费时间,抱着双臂,问得直接,不带一刻犹豫:“墨桉白是二月初二生的还是那天被你师父捡回去的?他脖子后面有没有一块红斑?你师父在哪儿捡到他的?烦请萧兄告诉我,我很急,谢谢。”
“才发现,你也姓萧。”她无心地添上一句,声音很轻,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
萧三水一字不落的听了去,他有意跟她作对,不知为何,就是想逗她,于是慢条斯理地回:“师父只告诉了老白一人,有关他的身世,我一概不知。老白的脖子……”
他神情微愣。
老白的脖子后面确实有一块红斑,不过小的时候,老白觉得那胎记影响他的颜值,让老柒用镖刻了一幅简略的老虎图,鲜血遮掩原本的颜色,后来伤口结痂,留下了一个老虎头。
老白是个狠人,一声痛没喊。
看得洛不烦龇牙乱叫,师父还以为刻的人是他。
很少有人知道老白有胎记,如果云净舒不问萧三水,可能连他自己也忘了。
只是云净舒突然关心老白,事出无因必有妖,萧三水想了想,转移话题道:“你的人,寻得如何?”
云净舒正愁无处发牢骚,毫无防备地向他倾吐苦水:“别提了,好不容易有点儿眉目,康员外非让我先帮他找回儿子。所以我着急啊,你快点告诉我,老白的脖子怎么了?”
“老白的脖子,没有你说的红斑。”萧三水摸了摸自己的脖。
云净舒叹了一口气,云淡风轻道:“好吧,没有就算了,那我只能到别处帮他找儿子了。”
她转过身,表面装出一副无所谓,其实在心里骂了萧三水无数句脏话。
她一眼便看穿萧三水在撒谎,那副虚心的嘴脸谁看不出来他在隐瞒老白的身世。
“堂主堂主,堂主,出大事了。”小鱼儿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扫了一眼萧三水。
“怎么了?”云净舒拉着小鱼儿的胳膊,凭直觉猜,“这么急,难道死人了?”
小鱼儿讶异:“康员外死了!堂主从何而知?”
“康员外死了?”云净舒瞪圆了眼,显然她没收到系统的预知。
小鱼儿拉着她往康府的方向跑去,萧三水凑热闹的跟了过去。
他也不全是为了凑热闹。
康府上下泣声不止。
起因是,娇娘让苟富贵在康府每个角落做法事,谁曾想到书房时,看见一个无头的身躯躺在地上,而血淋淋的头被一根细绳吊着,悬在半空中,晃来晃去,直叫人毛骨悚然。
事发突然,娇娘一口咬定,杀人凶手是苟富贵。
好一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老妇。
云净舒当即暴走,质问道:“凭什么认定人是他杀的?”
娇娘空口狡辩:“我不光怀疑他,我还怀疑你,有人看见你从老爷的书房走出来,怀里抱着一箱金子。噢~我知道了,人是你杀的,你谋财害命。秋杨,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