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魔咒

军？”

“放肆！”府兵大喊。

蒙武拦住府兵，他走到轮椅前，仔细打量着老者那沟壑纵横的面庞。

忽然间，蒙武深吸一口气：“渭川？”

渭川难掩内心的激动，他拼命点头，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这一幕，令在场的所有人百思不得其解，他们不明白堂堂内史大人怎么会和一个末流老兵关系如此之深。

稍后，心情平复下来的蒙武告诉众人，在他还是百夫长的时候，渭川就是他手下的士卒。

二十年前，渭川在一次战役中立下“先登之功”，却不幸身负重伤，当时战事紧急，蒙武没有来得及安顿渭川。

然而，等蒙武凯旋回京时，渭川已经不见踪迹，而且功劳也被别人冒名顶替。

这么多年，这件事一直是他的一大遗憾。

先登？府兵们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顿时对轮椅上的渭川肃然起敬。

顾名思义，先登就是打仗时第一个爬上城头的士兵。

在古代战争中有四大军功，分别是陷阵、斩将、夺旗、先登，其中四功之首便是先登。

换句话说，如果渭川当年没有被人顶替，即使做不成将领，也免不了连升好几级爵位。

蒙武扶着轮椅：“一晃过去这么多年，现在就算我有心帮你争取，恐怕也很难拿回属于你的军功了，可惜啊...”

渭川直言刚回来的那几年他确实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当年的先登勇士，现在已经是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人，他的心结早已淹没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这一刻，渭川口中风轻云淡的话语，在蒙武听来却是五味杂陈：“怪我这个内史没早点找到你们。”

“蒙将军言重啦，入冬以来您先是给我们派来一位好县令，让我们吃饱肚子，又命差役们亲自上门为我们搭建火炕御寒，我们已经很感激了。”

“是啊，尤其是夏差役，他不仅帮我们免费看病，还给渭川造轮椅，马上又要给我们制作...”渭川的战友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夏珏画的东西，一时语塞。

“夏差役？这位是你们的县令大人！”一名府兵提醒道。

老兵们一听这话，顿时大惊失色：

“这几天给我送粥的是县令大人？”

“哎呀，我前天还让他帮我挑水来着...”

“县令大人给我搭火炕的时候，我还数落他不会干活呢！这...”

蒙武虽说暂时猜不透夏珏为什么要乔装改扮，又为什么要把功劳推给自己，但至少能肯定夏珏是个好官。

蒙武对夏珏欣慰一笑，随后继续转向老兵们：“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今天尽管提。”

老兵们很感激夏珏这段时间的付出，都摇着头默不作声。

唯独渭川似乎想起些什么：“蒙将军，我有件事情想求您。”

“你说。”

“我们村里老人多，残疾人也多，大家伙本来腿脚就不方便，每年春耕时农具损坏还得到县衙去更换，遇到损耗较大的年景，甚至得跑一趟内史府，您看...”

蒙武稍作思量：“这样吧，等我回去把这里的情况上奏大王，请大王特批芷阳县可以自行打造农具。”

“内史大人不可！”卢通跑到蒙武身前，“铜铁用具由内史府或郡府统一铸造，并由县衙严格登记，这是我大秦多年的规矩，岂可因为几个老兵就轻易更改？”

“好，本官一定将卢大人的话，原封不动转述给大王。”

蒙武的语气中明显带着不满，卢通识相地低下头闪到一旁。

其他四位县令见状，生怕蒙武一气之下会追究他们诬告夏珏的罪责，便抢着在蒙武面前夸赞夏珏治理有方，短短二十天时间，就能让整个芷阳县的黔首家家有余粮，户户有火炕。

蒙武知道四位县令所在的县都很困难，这次能拿出200石粮食实属不易，而且多少也猜到今天的事情背后是卢通使坏，因此并未追究，只是警告他们下不为例。

接下来，蒙武在院子里与老兵们促膝长谈，听他们讲述夏珏上任以来芷阳县的各种变化。

不知不觉中，太阳渐渐西斜。

夏珏从府兵口中打听到蒙武今天连午饭都还没吃，便提出请诸位大人和府兵们到县衙一起用餐，蒙武这才意犹未尽地起身准备离开。

临走时，蒙武还不忘向老兵们澄清，他们所说的那些政策，全部出自夏县令，跟他这个内史大人无关。

夏珏暗叫不好，恐怕到手的假期又要提前结束！

回到县衙后，县令们犹豫半天，还是没忍住对火炕的渴望，他们互相挤眉弄眼，最终推选出一个代表，请求夏珏能不能派人到他们的县里推广一下火炕。

夏珏也早有此意，毕竟别处的黔首也是黔首，以前是没有办法，现在总不能继续